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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轮废城发生的血腥追讨事件,如同在浑浊的死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其引发的涟漪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向着周边区域的阴影角落扩散开来。
“听说了吗?老金那伙人栽了!”
“栽了?谁干的?黑吃黑?”
“不是!是那个…那个卖天价番茄的‘沉默农场’!老板亲自带人找上门,就在齿轮废城里面,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枪爆头!逼着老金把吞下去的东西连本带利全吐出来了!”
“嘶…真的假的?老金那伙人可不好惹,十几条枪呢!”
“千真万确!我表弟当时就在碎齿酒吧,亲眼看到的!说根本看不清人在哪,攻击就到了,跟鬼一样!老金吓得尿裤子,磕头求饶才捡回条命!”
“我的天…那老板什么来头?异能者?狙击手?”
“不知道…听说很年轻,但手段狠得要命!他身边好像还有个更恐怖的…东西…”
“以后见了‘沉默农场’的货和旗号,都他妈放尊重点!别有歪心思!”
类似的对话,在无数个小型聚集点、流浪者营地、乃至一些中型基地的外围酒馆里上演着。“沉默农场”、“番茄老板”、“幽灵狙击手”、“狠角色”…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迅速勾勒出一个神秘、强大且不可招惹的新兴势力形象。
对于那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底层幸存者,这或许只是一个茶余饭后令人心悸的谈资。但对于那些真正掌握着信息渠道和资源的大势力而言,这件事所透露出的信号,则要丰富和耐人寻味得多。
…
第七基地,指挥中心。
罗锋看着情报官送来的详细报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脸上看不出喜怒。
“一人一‘尸’,单枪匹马闯进齿轮废城,逼退老金十几人,缴获大量物资,全身而退…甚至还可能有一个隐藏的、拥有超远程精准打击能力的单位提供支援。”他缓缓总结着报告内容,“赵锋之前的评估,看来还是保守了。这位张老板,比我们想的还要…有趣。”
站在下方的孙启明推了推眼镜,接口道:“是的,首领。此举不仅挽回了损失,更关键的是立威。现在周边那些蛇鼠两端的家伙,短时间内恐怕没人敢再打他主意了。我们的投资,安全性提高了不少。”
“安全性?”罗锋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深意,“恐怕也意味着…独立性提高了。他这是在告诉所有人,也包括我们,他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附庸。有资格坐在谈判桌的另一边。”
孙启明默然,随后低声道:“那我们需要调整对他的策略吗?”
“暂时不用。”罗锋摆摆手,“继续保持合作,给予尊重。他越强,对我们越有利。只要…他始终是我们的‘优先’供应商。密切关注他的动向,尤其是…他那种超远距离的攻击手段,我要更详细的信息。”
“是。”
…
江家基地,某个阴暗的房间。
“废物!”一个精致的陶瓷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江辰脸色铁青,听着手下战战兢兢的汇报。
“…所以,我们暗中扶持的‘自由商人联合会’这条线,就这么被那个废物拔掉了?还让他借此扬了名?!”江辰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尖利。
“是…是的,辰少…那个张扬,他…他好像有个非常厉害的狙击手…”
“狙击手?!”江辰猛地转身,眼神阴鸷,“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废物,一个没有异能的贱种!他凭什么?!查!给我查清楚!那个帮他的人到底是谁!还有,经济封锁看来力度还不够!通知黑曜石的那帮疯子,他们想要的‘实验体’,或许可以换个更‘优质’的目标了!”
…
而在远离这些纷扰的、更深、更暗、更不为人知的所在。
这里仿佛是与末世废土隔绝的另一个世界。空气经过多层过滤,带着一丝淡淡的、冷冽的馨香。柔和的、模拟自然光的照明系统勾勒出房间内优雅而复古的轮廓。天鹅绒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墙壁上悬挂的抽象画作流淌着奇异的光泽。
这里是一座深埋于地下的、极尽奢华的避难所,也是传闻中掌控着“鬼市”脉络的神秘核心之一。
一个身着丝质长袍的身影,慵懒地靠在一张宽大的、似乎由某种巨大生物骨骼打磨而成的躺椅上。袍子的颜色是深邃的紫,边缘绣着难以辨认的、仿佛会流动的银色纹路。一只手从宽大的袖口中伸出,指节修长白皙,正漫不经心地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
身影的面前,悬浮着数面光屏,上面流动着来自不同渠道的信息流。其中一面较小的屏幕上,正显示着关于“齿轮废城事件”的简报,旁边甚至还有几张模糊的、远远拍摄到的现场照片——满地狼藉的番茄汁液、惊慌逃窜的身影、以及一个扛着水桶走向远处的、并不清晰的年轻侧影。
“哦?”一个极其悦耳、带着一丝慵懒磁性的女声轻轻响起,仿佛羽毛搔过心尖,“就是那个…种出了漂亮番茄的小家伙?不仅东西有趣,做事也这么…有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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