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的暮色刚漫过城墙,樊展就站在“聚贤楼”的二楼雅间窗前,看着楼下巡逻的兵丁换岗。
檐角的风铃被晚风拂得叮当响,他手里把玩着个青铜酒爵,对身后的谭峰道:“江大力这人,我查过了,十年前在西北戍边时,单枪匹马挑了西夏人的粮草营,是个实打实的硬汉子。”
谭峰正帮着摆餐具,闻言笑道:“硬汉子好啊,总比那些油滑的官老爷好打交道。只是这答谢宴,真能让他跟咱们交心?”
“放心,”樊展转身坐下,指尖在桌上敲出节奏,“我备的‘礼’,他绝不可能拒绝。”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马蹄声,跑堂的高喊着“江都监到——”,樊展立刻起身迎了出去。
江大力穿着身半旧的绿袍,腰间佩着制式长刀,见了樊展便拱手:“樊堂主客气了,不过是分内之事,还劳烦你设宴请客。”
“江大人这话说的,”樊展笑着引路,“那日若不是您及时赶到,工地怕是要被拆成平地。这杯酒,必须敬您。”
雅间里早已摆好了宴席,没有山珍海味,却是些实在的菜肴:酱肘子、炖羊肉、时鲜蔬菜,还有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
江大力见了,眼睛一亮:“好!我就不爱那些花哨的,有肉有酒最对胃口。”
两人分宾主落座,樊展亲自给江大力倒酒:“听说江大人当年在西北,能喝三斤烈酒还能挥刀杀敌?”
江大力哈哈一笑,举杯一饮而尽:“那是年轻时的事了。现在不行喽,喝多了误事。”
他夹了块肘子,“说起来,你们‘龙渊阁’在西北也有声望,去年西夏人想偷运兵器,就是你们的人截下来的吧?”
“是有这么回事,”樊展也饮了杯酒,“不过比起江大人戍边的功劳,不值一提。我听种阁主说,您当年为了护粮草,在戈壁里跟西夏人周旋了三天三夜,最后硬生生把他们拖垮了?”
江大力脸上露出些得意:“那回确实险,弟兄们渴得喝马血,总算没让粮草落入贼人手里。”
他放下筷子,“说起来,你们建那传输塔,真能让消息传得比快马还快?”
“不仅快,还能隔着几百里说话。”樊展拍了拍手,门外立刻走进两个“风”堂弟子,抬着个精致的礼盒。樊展打开礼盒,里面是两台银边对讲机,在烛火下闪着光。
“这是……”江大力凑近了看,“我听说过,叫对讲机?”
“正是,”樊展拿起一台,递给江大力,“您试试。”他按下通话键,对另一台喊道:“楼下的弟兄,说句话。”
对讲机里立刻传来清晰的声音:“江都监、樊堂主,楼下一切安好!”
江大力眼睛瞪得溜圆,捧着对讲机翻来覆去地看:“这玩意儿真神了!隔着墙都能说话?”
“何止隔墙,”樊展笑道,“只要建了传输塔,应天府到汴京,一句话的功夫就能传到。江大人想想,若是边关有军情,用这个传递,比八百里加急快多少?”
江大力的手指在对讲机上轻轻摩挲,突然站起身,对着樊展深深一揖:“樊堂主这份礼,比黄金万两还贵重!若是城防能用这东西,调兵遣将能省一半功夫,上次工地遇袭,若是各岗哨都有这对讲机,贼人根本跑不掉!”
“江大人喜欢就好,”樊展扶起他,“这是‘龙渊阁’的一点心意。种阁主说,好东西要给懂它的人用,才能发挥大用处。”
江大力紧紧攥着对讲机,突然道:“樊堂主,不瞒你说,徐大人最近正愁城防通讯太慢。我明天就把这东西带去给他看,若是能在应天府推广开,以后抓贼办案、调度兵马,可就方便多了!”
他想了想,又道,“你们传输塔的事,尽管放心。我今晚就加派三十个兵丁去工地守着,再调两队巡逻兵,绕着工地外围转,保证一只老鼠都钻不进去!”
樊展要的就是这句话,当即举杯:“江大人如此仗义,我樊展敬您一杯!以后应天府的事,还望您多照应。”
“好说!”江大力与他碰杯,“你们建塔是为了大宋好,我护着你们,也是护着应天府的百姓。只是……”
他话锋一转,“那伙蒙面人,我总觉得跟‘快讯会’脱不了干系。他们的刀法路数,有点像西夏的‘破山刀’。”
樊展心中一动:“江大人认得这刀法?”
“当年在西北跟西夏人交手时见过,”江大力回忆道,“手腕翻转时会带个勾,专挑关节下手。那天我砍倒的两个蒙面人,伤口就是这样的。”
他压低声音,“我怀疑,夜雄不止想破坏你们建塔,怕是还在跟西夏人做什么交易。”
樊展立刻道:“江大人若要查此事,‘风’堂的人随时听候调遣。我们在西夏也有线人,能查他们的交易路线。”
“那可太好了!”江大力兴奋地一拍桌子,“我这就回去写文书,申请彻查‘快讯会’的分舵。有你们帮忙,不愁抓不到他们的把柄!”
宴席散时,已是深夜。江大力抱着礼盒,脚步轻快地出了酒楼,刚翻身上马,又回头对樊展道:“对了,传输塔建到哪一步了?若是需要人手搬材料,尽管跟我说,军营里有的是力气大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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