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分会的门廊下,侯风平正指挥伙计往马车上装建塔用的铜钉。
见陈方三人牵着马出来,他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上去,手里还攥着个油纸包:“陈公子,这是洛阳老字号的杏仁酥,路上饿了垫垫肚子。”
陈方接过油纸包,入手温热,香气顺着纸缝钻出来。“侯会长有心了,”他翻身上马,马鞍上还挂着刚从白马寺求来的平安符——那是侯风平特意去求的,“建塔的钢筋记得用三层桐油浸泡,防潮防腐,这点可别马虎。”
“记下了记下了!”侯风平拍着胸脯保证,“我让铁匠铺的老王盯着,他要是敢偷工减料,我砸了他的铺子!”
他又凑近些,压低声音道,“赵二从西宁州传回消息了,说‘快讯会’的人确实在矿上转悠,还跟几个西夏打扮的人见过面。”
陈方眼神一凝:“让他继续盯着,千万别暴露。”他调转马头,“我们走了,有事让信鸽传信。”
侯风平挥着手目送他们远去,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洛阳城的拐角,才转身对伙计道:“把那批新到的磁石搬进密室,多加两把锁。”
官道上,三匹马跑得正急。
谭峰勒住马,与陈方并行:“陈兄,你说那老者的话靠谱不?应天府真有那么多势力盯着咱们?”
“宁可信其有。”陈方望着前方蜿蜒的官道,路边的里程碑已模糊不清,“应天府是江南财赋重地,蔡京在那儿安插了不少亲信,还有江南的盐帮、漕帮,盘根错节了几十年,咱们建塔动了他们的利益,肯定会有麻烦。”
宁莹从行囊里翻出张地图,铺在马背上:“你看,从洛阳到应天府,最快也得走七日,中间要过淮河。听说最近淮河上不太平,有帮水匪专抢过路商队,连官府的粮船都敢动。”
谭峰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刃口在阳光下泛着寒光:“正好,让他们尝尝锂石精强化过的兵器厉害!”
陈方却摇头:“不到万不得已,别动手。咱们是去建塔的,不是去结仇的。”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木盒,里面装着五台迷你对讲机,“这是苏工师新做的,比之前的小一半,能藏在袖口里,遇着事能及时联系。”
三人正说着,前方岔路口突然转出个挑着货担的货郎,见了他们勒住马,忙往路边躲,担子却没稳住,“哗啦”一声翻了,里面的针头线脑撒了一地。
“对不住对不住!”货郎慌忙去捡,手指却在地上划了个奇怪的符号——三横一竖,像个“王”字。
谭峰眼尖,刚要发问,陈方却使了个眼色,弯腰帮忙捡线轴。
“老哥这是往哪儿去?”陈方笑着问道,指尖不经意间碰了碰货郎的手腕,触到个硬硬的东西,像是块令牌。
“去前面的陈留镇赶集,”货郎低着头,声音有些发紧,“几位公子是去应天府?听说那边最近查得紧,带铁器的都要搜身呢。”
宁莹接口道:“我们是做茶叶生意的,就带了些样品,应该没事吧?”
货郎这才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那就好,那就好。”
等把东西捡完,他挑起担子匆匆往南走,脚步竟比来时快了不少。
谭峰望着他的背影:“这人不对劲,走路的架势像练家子,担子里藏的肯定不是针头线脑。”
“是‘快讯会’的人。”陈方摸出块碎银,刚才捡东西时,货郎偷偷塞给他的,银面上刻着个极小的“讯”字,“他们在给咱们传话,应天府在严查铁器,让咱们别带太多兵器。”
宁莹皱眉:“他们怎么知道咱们带了强化兵器?难道一路都在跟着?”
“十有八九,”陈方将碎银揣进怀里,“不过他们没直接动手,反倒提醒咱们,这事蹊跷。”
他策马往前走,“不管是好意还是陷阱,都得小心应对。谭峰,你把长刀藏进马鞍里,短刀留着防身就行。”
傍晚时分,三人住进了官道旁的一家客栈。
客栈老板是个精瘦的老头,见他们穿着体面,却只要了一间房,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客官,今晚住店的人多,就剩这间了,委屈三位挤挤?”
“无妨。”陈方付了房钱,眼角瞥见墙角的桌子旁坐着两个黑衣人,正假装喝酒,眼睛却时不时往这边瞟。
他不动声色地坐下,点了三碗面,对老板道,“多放些辣子,赶路冷得慌。”
面还没上来,那两个黑衣人突然起身结账,路过他们桌旁时,其中一个“不小心”撞了谭峰一下,腰间的佩刀露了半截——刀鞘上缠着黑布,正是“快讯会”的标志。
谭峰刚要发作,被陈方按住。等黑衣人走了,宁莹才低声道:“他们在试探咱们,看咱们带没带兵器。”
陈方望着窗外,暮色渐浓,官道上的马车渐渐少了。“老板,”他扬声道,“你们这儿离淮河还有多远?”
老板擦着桌子:“过了前面的渡口,再走两日就到了。不过客官要是走水路,我劝你们还是绕着走——那渡口的船老大跟水匪是一伙的,专坑外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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