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踩着霜花穿过回廊,灵韵和音姿正蹲在植物园的暖棚前,看着灵棈用爪子拨弄着株半开的冰晶兰——这花是从矿洞深处移栽来的,只有在灵物气息滋养下才会绽放。
“这棚子的温度得再升半度。”陈方掀起棉帘,一股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暖棚角落里的炭盆正烧得通红,“昨晚巡夜的弟兄说,西山坡的积雪化了不少,地气返潮,得在棚角多垫两层木板,免得根部烂了。”
音姿正给仁午梳着赤金色的鬃毛,闻言回头道:“已经让木匠铺做了木架,中午就能送来。倒是灵棈,昨天偷偷啃了半片锂石精粉末拌的菜叶,今早竟长出了对透明的小翅膀。”
她指着灵棈的后背,果然有对蝉翼般的翅膀在微微颤动。
灵韵笑着把块蜜饯递给灵棈:“陈方哥哥放心,我们给暖棚加了三道锁,还让仁午夜里守着。它现在能喷出寒气,要是有贼进来,保管冻成冰雕。”
仁午仿佛听懂了,得意地甩了甩螺旋状的尾巴尖。
陈方刚走出暖棚,就见盛华扛着卷铁丝从作坊方向跑来,铁丝上还挂着几个铜制的铃铛。
“陈兄,我让铁匠营打了些铃铛,系在作坊的窗棂上,风吹草动就响。”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刚清点完物料库,锂辉石粉末还够造五百台对讲机,磁石得再进一批,我已经让商队去后山矿场催了。”
“二哥那边调了二十个弓箭手,”陈方接过铁丝看了看,韧性十足,“都安排在作坊周围的箭塔上,轮班值守。你记着,每天酉时必须清场,任何人不准在作坊过夜,包括工匠。”
盛华点头如捣蒜:“我已经画了签到簿,进出都得签字画押。对了,苏工师他们说想在作坊里加个试机台,每天生产的机子都得测试三遍才能入库,你看……”
“准了。”陈方望着作坊的方向,那里的烟囱正冒着笔直的青烟,“让账房拨款,要什么设备尽管买。但试机台必须建在最里间,窗户糊上三层棉纸,别让外人看见里面的门道。”
走到工坊时,苏湛正趴在案上画图纸,鼻尖几乎要碰到纸面。
陈方凑过去一看,图纸上画着个奇怪的装置,像是把对讲机和铜镜结合在了一起。
“这是……”
“信号反射镜!”苏湛兴奋地用笔杆敲着图纸,“把镜面调成四十五度,能让对讲机的信号绕着山传!上次去黑风口测试,发现信号被山挡住了,有了这镜子,哪怕隔着两座山也能收到。”
吴平正在打磨块铜片,闻言抬起头:“我已经按苏工师的图纸做了个木模,镜面用锡箔贴在铜板上,比铜镜亮十倍。就是调试角度费功夫,差半分就偏了。”
承季安往铜片上刷着清漆:“刷三层清漆防潮,能用半年不生锈。陈公子要是觉得可行,我们明天就能做十个出来,先装在堡里的箭塔上试试。”
陈方拿起木模端详片刻:“想法很好,但镜面得能转动,万一风向变了,还能调整角度。让木匠在底座加个转盘,刻上刻度,这样调起来更准。”
他放下木模,“你们三个留在堡里,除了赶制对讲机,重点研究这个反射镜,要是成了,以后在山区也能传信号。”
三人齐声应下,工坊里又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陈方转身往堡主书房走,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算盘声,父亲陈非凡正和账房先生核对着账目。
“父亲。”陈方推门而入,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墙上挂着的《陈氏家训》被熏得发黄。
陈非凡放下算盘,指了指桌上的茶盏:“刚沏的雨前龙井,尝尝。”
他看着陈方坐下,才缓缓开口,“昨晚西墙根又发现了几个脚印,比上次的深,像是带了兵器。”
“我已经让谭峰加派了巡逻队,每半个时辰换一次岗。”陈方喝了口茶,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作坊和物料库都装了铃铛,暖棚那边有灵棈和仁午守着,一般的小毛贼进不来。”
陈非凡从抽屉里拿出个布包,里面是块巴掌大的玉佩,刻着“陈”字的篆文:“这是堡里的调动令牌,你拿着。要是遇着急事,让信鸽把令牌送回来,我立马调人支援。”
他把玉佩塞进陈方手里,掌心的温度透过玉佩传过来,“去另外三个京府建塔,怕是要过黄河吧?那边蔡京的势力盘根错节,凡事多留个心眼。”
“孩儿明白。”陈方把玉佩系在腰间,“我让宁莹跟着,她父亲以前在北方军营待过,熟悉那边的路况。谭峰功夫好,路上能护着我们。”
陈非凡点点头,又道:“我已经让人备了三匹好马,还有二十个亲兵,伪装成商队跟着你们。到了地方先找当地的驿站,亮出龚将军的手令,他们会帮忙安排住处和工匠。”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要是……我是说要是,真遇着蔡京的人拦路,别硬拼,先把建塔的图纸藏好,保住性命最要紧。”
陈方鼻子一酸,忙低头喝茶掩饰:“父亲放心,我们只在建塔时亮明身份,平时就装成做茶叶生意的,不会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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