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的晨雾裹着血腥味,王禀府邸的灯笼还亮着,门口的亲兵换了两拨,腰间的刀鞘都磨出了白痕。
陈方蹲在对面的茶摊后,看着第三拨密探混进巷口,对谭峰低声道:“这姓王的比泥鳅还滑,昨夜派去的人连他后窗都没摸到。”
谭峰往茶碗里撒了把盐——这是江湖暗语,意为“周围有眼线”。
他盯着个挑着菜担的汉子,那人筐里的萝卜摆得太整齐,明显是藏了东西:“看见没?左数第三个菜摊,筐底有刀。王禀把城里的泼皮都收编了,现在连买菜的都得防着。”
正说着,那菜贩突然转身,扁担往地上一顿,竟从筐里摸出个铜哨。
陈方眼疾手快,将手里的茶碗往对面抛去,碗在半空炸裂,惊得路人四散奔逃。
谭峰趁机拽着他钻进巷尾,身后传来哨子的尖鸣。
“妈的,差点被个卖菜的堵住。”谭峰靠在墙上喘气,“这招‘鱼目混珠’够狠,现在连挑粪的都得盘查三遍。”
陈方摸着袖中的锂辉石,矿石冰凉的触感让他冷静几分:“越谨慎越说明他心虚。龚将军那边有消息吗?”
“老周刚递来纸条,说军饷账册找到了半本,王禀上个月挪用了三千两,给汴京的相府送了两马车蜀锦。”谭峰掏出纸条,上面画着辆马车,车轱辘歪歪扭扭,“但光凭这个扳不倒他,得找到他私藏矿脉的证据。”
军营的演武场上,龚凡军披着半旧的铠甲,后背的伤口渗出血迹,染红了内衬。
他看着队列里低头不语的士兵,突然将佩刀往地上一插:“都抬起头!我龚凡军带了你们十年,从西夏打到吐蕃,哪次不是把后背交给弟兄们?现在有人说我私藏矿脉,你们信吗?”
队列里鸦雀无声,前排的老兵张大胆突然喊道:“不信!将军把朝廷赏的银子都分了,自己穿带补丁的袜子,哪会贪军饷?”
“就是!”另一个士兵跟着喊,“那王钦差才来三天,就把军需库的好酒都搬空了,谁贪谁清楚!”
龚凡军眼中泛起泪光,刚要说话,却见队尾突然骚动起来。一个新兵被两个亲兵架着往前拖,他怀里掉出张纸条,上面写着“今夜三更,西营放火”。
“是蔡京的人!”张大胆怒吼着拔刀,“这小子昨天才被王禀的人收买!”
龚凡军按住刀柄,沉声道:“把他关起来,好生看管。”
他扫视众人,“弟兄们,我知道有人怕蔡京的权势,但你们记着——成都府的城门上刻着‘保境安民’,不是给贪官污吏当摆设的!”
士兵们的腰杆渐渐挺直,甲胄碰撞声连成一片,像在回应他的话。
醉仙楼的雅间里,陈方正给青城派的李掌门倒酒。
李掌门捻着胡须,眉头紧锁:“陈公子,不是老道不肯帮忙,实在是蔡京的爪牙太多。去年武当的刘道长就因为弹劾他,被安了个‘通敌’的罪名,至今还关在天牢里。”
谭峰将块锂辉石推到他面前:“道长请看,这矿石能造连弩,射程比朝廷的军械远三成。若让蔡京得去,江湖各派怕是都要遭殃。”
李掌门的手指刚碰到矿石,雅间的门突然被撞开。
王禀的亲信带着兵冲进来,为首的狞笑道:“好啊,青城派竟敢勾结反贼,人赃并获!”
陈方早有准备,踢翻桌子挡住去路,对李掌门喊道:“道长快走,后门有我们的人!”
李掌门见他们拼死掩护,心中一热,从腰间解下令牌:“拿着这个去见峨眉山的师太,就说老道请她出兵!”
城南的集市上,苏瑶正给围着的百姓分草药:“乡亲们,这是防瘟的药,拿回去煮水喝。”
灵韵趁机举起状纸:“大家在这上面按个手印,咱们联名上书,告王禀贪赃枉法!”
一个老汉颤巍巍地按了手印:“龚将军帮咱们修了水渠,不能让他受冤屈!”话音刚落,几个士兵突然冲过来,撕抢状纸。
“干什么!”陆少游用折扇挡住他们,“光天化日抢东西,还有王法吗?”
士兵头目冷笑:“王法?王钦差的话就是王法!给我打!”
眼看要动手,突然响起一阵铜锣声。
王闯天带着黑风寨的弟兄们赶来,个个提着朴刀:“谁敢动我徒弟和百姓一根手指头?”
百姓们见状,纷纷捡起石头:“打倒贪官!还我龚将军!”
喊声震得士兵们后退几步,手里的刀都有些发颤。
深夜的密道里,陈方看着王闯天带回来的人,眼睛一亮:“您就是当年给王禀当账房的刘先生?”
刘先生满脸皱纹,手里紧紧攥着个账本:“老朽当年被他逼着做假账,差点被沉江灭口,多亏王大侠救了我。这是他在江南贪墨赈灾款的账册,还有……”
他压低声音,“他在成都府城外的破庙里藏了半车锂辉石,说是要献给蔡京当生辰礼。”
陈方猛地站起,玄石令牌在袖中微微发烫:“谭峰,通知龚将军,今夜动手!”
谭峰往外走时,撞翻了墙角的油灯,火苗舔着石壁,映出众人眼中的光。
密道外,王禀的府邸依旧灯火通明,却不知一张大网已悄然收紧。
成都府的夜空,正酝酿着一场风暴,只待鸡鸣时分,便要撕裂这沉沉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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