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陈方捏着玄石令牌的手指微微用力,令牌边缘泛起的紫光正随着脚步轻颤,像有只萤火虫困在里面扑腾。
他停下脚步,侧耳听着令牌发出的细微嗡鸣,脸上紧绷的线条柔和了些,“共振比刚才强了三成,矿脉肯定就在这附近。”
陆少游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令牌,使劲嗅了嗅:“这石头还会喘气?咋闻着有股铁腥味?”
谭峰敲了他后脑勺一下:“少胡扯,这是能量共鸣。陈公子,往哪边走?”
陈方转动手腕,令牌紫光指向左前方的陡坡,那里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米汤。
“这边。”他话音刚落,灵韵忽然拉住他的袖子,指尖泛白:“陈方哥哥,你听……”
一阵细碎的“沙沙”声从雾里滚出来,像无数只虫子正爬过枯叶。
苏瑶迅速将药篓挡在身前,里面的紫心龙涎草刚用湿布裹好,叶片还在微微颤动。
“是蛇吗?”她声音发紧,手已摸到背后的短刀。
“不像。”谭峰拔出长剑,剑刃映着雾光,“蛇爬起来没这么沉的动静。”
正说着,雾中突然窜出个灰影,陈方挥剑格挡,“当”的一声,竟是只半大的野猪,獠牙上还挂着藤蔓。
野猪吃痛,嗷嗷叫着往回冲,却一头撞在岩壁上,晕了过去。
陆少游笑得直不起腰:“这憨货,怕是把咱们当抢地盘的了!”
陈方收剑入鞘,玄石令牌的嗡鸣突然急促起来,紫光几乎要冲破令牌边缘。他眼睛一亮:“就在这岩壁后面!”
众人合力搬开挡路的巨石,岩壁上赫然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
苏瑶往裂缝里探了探,回头道:“里面有股凉丝丝的气,像是……矿石的味道。”
“我先进去探探。”谭峰刚要钻进去,苏瑶突然拉住他,从药篓里掏出株带绒毛的草药:“等等,这是‘醒神草’,捣碎了抹在鼻下,防瘴气。”她动作麻利地将草药揉碎,分给众人。
陈方抹了点醒神草碎末,一股清凉直冲脑门,笑道:“苏姑娘这药篓真是百宝囊。”
苏瑶脸颊微红:“出门采药习惯了,总爱多带些。”
钻进裂缝后,里面竟是条蜿蜒的石道。玄石令牌的紫光在前方引路,像盏小灯笼。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石道豁然开朗,出现个半露天的溶洞。洞顶垂着的钟乳石上,竟嵌满了淡紫色的锂辉石,在微光下泛着星河般的光泽。
“我的天……”灵韵捂住嘴,声音发颤,“这得有多少啊?”
陈方举起令牌,令牌紫光与矿石光芒交相辉映,发出悦耳的共鸣声。
“找到主矿脉了。”他指尖抚过岩壁上的锂辉石,冰凉的触感里透着股微弱的能量,“谭峰,记一下方位,回去派工匠来勘测。”
谭峰正用炭笔在羊皮纸上画着路线,忽然“咦”了一声:“这岩壁上怎么有刻痕?”
众人围过去,只见岩壁上刻着些模糊的符号,像是某种标记。苏瑶凑近看了看,突然道:“这是‘百草会’的记号!我师父的药谱上见过,这代表‘此处有灵草,禁明火’。”
“百草会?”陆少游挠头,“那不是几十年前就散了的药帮吗?”
陈方心中一动,玄石令牌的共鸣似乎与这些刻痕产生了呼应。“说不定,当年百草会的人也来过这里。”
他顺着刻痕往溶洞深处走,拐过个弯,眼前突然出现片药田,虽然大半已枯萎,角落里却还长着几株紫莹莹的草药。
“紫心龙涎草!”苏瑶惊呼着跑过去,小心翼翼地蹲下身,“这里竟然有一片!而且是五年生的,药效比我刚才采的强十倍!”
她从药篓里拿出特制的银铲,慢慢刨开草根周围的泥土,嘴里念叨着:“这种草得带土移植,不然灵气会跑掉……”
陈方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又看了看那些泛着紫光的锂辉石,忽然道:“谭峰,你说百草会当年会不会也是既采草药,又采矿石?”
谭峰点头:“很有可能。你看这些刻痕,像是在记录矿脉分布,旁边还画着草药生长的位置,说不定锂辉石的能量能滋养这些灵草。”
灵韵摘下片锂辉石的碎末,凑近紫心龙涎草,碎末竟微微发亮,草叶也轻轻颤动了下。
“真的有反应!”她惊奇地说。
苏瑶移植好最后一株紫心龙涎草,直起身笑道:“这下好了,有这些药草,之前采的醒神草能配出更强的解毒剂。陈公子,你看——”
她从药篓里翻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半瓶琥珀色的药膏,“这是用紫心龙涎草的汁液做的,能加速伤口愈合,刚才你挡野猪时手臂蹭破了皮,抹点这个试试?”
陈方看着手臂上的血痕,刚要拒绝,苏瑶已拧开瓶盖,用指尖蘸了点药膏,轻轻涂在伤口上。
冰凉的药膏触到皮肤,竟带着股暖意,刺痛感瞬间减轻了不少。
“多谢苏姑娘。”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
陆少游在一旁打趣:“哟,陈公子这脸红的,比灵韵的胭脂还艳呢!”
灵韵嗔了他一眼,却悄悄往苏瑶身边凑了凑,低声道:“苏姐姐,你这药膏真神奇,回头教教我呗?”
苏瑶笑着点头,眼角的余光瞥见溶洞深处的阴影,那里的锂辉石泛着异样的红光。
她刚要提醒众人,玄石令牌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紫光急骤闪烁,像是在预警。
“怎么回事?”谭峰握紧长剑,警惕地望向阴影处。
陈方沉声道:“恐怕不止我们找到这里。”
他举起令牌,紫光刺破黑暗,照亮了阴影里的东西——那是个半掩的石门,门缝里渗出淡淡的黑雾,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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