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堡的苗圃藏在堡墙东侧的山坳里,四周种着半人高的荆棘,只留一条蜿蜒的小径通向里面。
柳音姿跟着陈天眼穿过荆棘丛时,裤脚被勾出好几道丝,可她毫不在意,眼睛直勾勾盯着苗圃中央那抹熟悉的身影。
灵韵正蹲在木架前,手里捏着把小银剪,小心翼翼地给幼苗修剪枯叶。
“姐姐!”柳音姿的声音带着哭腔,拨开最后一片挡路的荆棘冲了过去。
灵韵猛地回头,手里的银剪“当啷”掉在地上。
她望着奔过来的柳音姿,眼睛瞬间红了,起身时带倒了身后的竹篮,里面的花肥撒了一地:“音姿?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阁里等我吗?”
柳音姿扑进她怀里,胳膊勒得死紧:“我不放心!你留的纸条说去断云峰,那地方多危险!”
眼泪打湿了灵韵的衣襟,“还有这令牌,你怎么能自己扛着?”
灵韵拍着她的背,声音也发颤:“傻丫头,我那是骗天河堂的,哪真敢去断云峰。”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银剪,擦了擦递给柳音姿,“你看,我好好的。”
陈天眼站在一旁,看着姐妹俩相拥的模样,悄悄退到荆棘丛边放哨。
苗圃里突然传来“叽叽喳喳”的叫声,只见只拳头大的毛球从木架后滚出来,浑身雪白,拖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正是小兽灵棈。
“灵棈!”柳音姿认出它来,这小家伙之前总跟着陈方,不知何时跑到了灵韵身边。
灵棈急得原地打转,前爪指着木架上的幼苗,又指着灵韵,嘴里发出“吱吱”的叫声,毛茸茸的尾巴拍得竹架“啪啪”响。
灵韵无奈地笑了笑:“它说玄木又长新叶了,让我快看。”
她拉着柳音姿走到木架前,“你看这株。”
木架最高层摆着盆半尺高的幼苗,枝干是罕见的紫黑色,叶片却翠绿得发亮,最顶端新抽出两片叶子,竟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镀了层金粉。
柳音姿伸手想去碰,被灵韵拦住:“别碰,这叶子碰了会沾金粉,弄到皮肤上要痒三天。”
“这就是玄木?”柳音姿瞪大眼睛,“陈方哥哥说过,玄木能聚天地灵气,用来做兵器,能让功法威力翻倍。”
“不止呢。”灵韵用银剪轻轻拨了拨金叶,“我在藏书阁查到,玄木的金叶晒干磨成粉,能解百毒。当年星月宗覆灭,就是靠玄木粉才保住了几个弟子。”
灵棈突然跳上木架,用爪子指着金叶,又指着远处的溪流,叫得更急了。
灵韵皱眉:“它好像在说,金叶要用水养着?可玄木喜干,浇水多了会烂根的。”
柳音姿突然想起什么:“陈方哥哥能懂灵棈的话!上次在迷雾森林,灵棈就是跟他比划,才找到出去的路。”
“等回去让他来看看。”灵韵将银剪收好,“说起来,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我留的纸条不是让你们在藏书阁等吗?”
柳音姿这才想起正事,拉着灵韵坐在竹凳上,把遇到陈方、与天河堂厮杀、光动能记事簿倒计时、洪长老出手相助,直到拿到“星辰御气诀”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说到陈方用现代知识破解星象谜题时,她手舞足蹈;讲到仇家恨的毒鞭差点伤到陈方时,又紧张得攥紧拳头。
“最后还是洪长老厉害,一掌就把仇家恨拍飞了!”柳音姿拍着大腿,“那降龙掌的气势,简直像真有龙在掌风里咆哮!”
灵韵听得眼睛发亮,时不时插嘴问几句:“陈方哥哥的天地归元功又精进了?”
“李清风前辈的法杖真能引天雷?”听到光动能记事簿升级出“洞察先机”功能时,她抚掌笑道:“我就知道那记事簿不一般,果然藏着大秘密。”
陈天眼这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片从藏书阁带出来的书页:“灵韵,说说这个。”
他指着书页上“江河令牌”四个字,“你在阁里看的就是这本吧?上面说令牌与天河堂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韵的神色凝重起来,从怀里掏出张拓片:“这是我从阁里的石碑上拓下来的。”
拓片上刻着幅地图,标注着“天河之源”四个字,旁边还有行小字:“江令牌镇水脉,河令牌锁源流,合二为一,可断天河。”
“断天河?”柳音姿没明白,“天河堂的总坛就在天河岸边,断了河脉,他们的根基不就毁了?”
“没那么简单。”灵韵指着拓片角落的印章,“这是前朝钦天监的印,说明江河令牌不仅能断水脉,还可能关系到朝廷的水利布防。”
她看向那株玄木,“更奇怪的是,书中说玄木的金叶,是开启江河令牌的钥匙。”
灵棈像是听懂了,突然跳到玄木盆里,用爪子扒开盆土,露出下面的根系——那些根须竟缠绕着块玉佩大小的石头,石头上刻着半条江的图案。
“这是……江河令牌的碎片?”陈天眼失声惊呼。
灵韵点点头:“我也是昨天才发现的。玄木是在堡后的石缝里挖出来的,当时就缠着这块石头。看来它不是普通的幼苗,是天地灵气聚在令牌碎片上,才长出的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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