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雾林的雾气像化不开的牛乳,沾在衣袍上凉丝丝的。
陈方攥着光动能记事簿,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两下——刚才跨越沟壑时,记事簿的罗盘功能突然乱跳,指针疯转得像个陀螺。
“这林子不对劲,”他低声道,“大家跟紧点,别走散了。”
话音刚落,林深处突然传来“铮”的一声脆响,像是银珠落进玉盘,又带着枪尖破风的锐劲。
陆少游瞬间拔刀:“谁在那儿?”
雾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推开,一道白影从树后转出来。
那人手里的梨花枪斜斜挑着片落叶,枪尖颤出细碎的银花,却连半片叶子都没损伤。
三十许的年纪,白衣胜雪,腰间系着根玉色绦带,倒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好俊的枪法!”陈方身边的陆少游忍不住低呼。
他刚要上前,却被陈方按住——那白衣人握枪的姿势看似随意,实则暗含十八种变招,显然是顶尖高手。
白衣人看到他们,枪尖一收,拱手笑道:“诸位莫慌,在下白逸凡,只是在此练枪,惊扰了。”
陈方上下打量他,总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白兄看着面善,不知咱们在哪处见过?”
白逸凡闻言笑了,眼角的纹路弯成月牙:“陈兄贵人多忘事。去年深秋,我给你送过一个丹炉,青灰色的,炉底刻着只展翅的鹰。”
“丹炉?”陈方猛地想起那事。
去年他刚在陈家堡站稳脚跟,某天清晨发现院门口放着个丹炉,做工精妙,却不见送炉人。
当时他还以为是哪个江湖势力的试探,琢磨了半个月也没头绪。
“原来是白兄!”他又惊又喜,“我找送炉人找了大半年,没想到今日在此相遇!”
白逸凡收了枪,枪杆在掌心转了个圈:“那日本想亲自登门拜访,无奈师父催得紧,只好把丹炉放下就走。陈小友别见怪。”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陈方腰间的玉佩上,“这玉佩……是陈老爷子的物件吧?”
陈方一愣,这玉佩是祖父陈天龙留给他的,上面刻着个“龙”字。“白兄认得家祖?”
“何止认得。”白逸凡的笑容淡了些,望着雾气弥漫的林子,“我师父白尚,当年跟陈老爷子可是过命的交情。二十年前在黑风寨,老爷子为了救我师父,硬生生挨了三刀,肠子都流出来了,还笑着说‘你这白衣小子要是死了,江湖可就少了道风景’。”
这话里的细节,连陈家的老管家都未必知道。
陈方心头一震:“令师是‘白衣鹰王’白尚?”
他想起去年那只送丹炉的黑鹰,鹰背上似乎确实坐着个白衣老者,当时还说让他去落雁峰赴约。
“正是。”白逸凡点头,“那日师父在陈家堡外看到你练拳,说你招式里有老爷子的影子,本想收你为徒。让我送丹炉时传个话,说在落雁峰等你三日。”
陈方脸上一热,想起当时的顾虑:“不瞒白兄,我当时怕有诈,没敢去……”
“哈哈,师父早料到了。”白逸凡摆了摆手,“他说陈兄少年老成,不轻信人是好事。后来他还念叨了好几回,说‘陈家这小子,跟他爷爷一样,骨头硬’。”
陈天明在旁边听得直咋舌:“原来你们还有这层渊源!那白老爷子现在在哪?我们公子正想找他老人家请教呢。”
白逸凡的神色暗了暗:“师父半年前闭关了,临走前让我来灵雾山找‘灵纹木’。这木头里藏着先天灵气,能助他冲破瓶颈。”
他指了指周围的树木,“你们看这些树干,表面是不是有淡淡的纹路?”
众人凑近一看,果然见树皮上有银白色的纹路,像星星连成的河。
“这就是灵纹木?”陆少游伸手想摸,被白逸凡拦住。
“别碰!”他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些黄色粉末撒在树干上,纹路瞬间变得清晰,“这木头白天吸雾,夜里发光,但沾了人气会分泌毒液,轻则麻痹,重则……”
他没说下去,但脸色很凝重。
陈方突然想起记事簿里的记载,连忙翻开:“书上说灵纹木十年一结果,果实能解百毒。白兄是来寻果实的?”
白逸凡眼睛一亮:“陈小友也知道?师父说他当年跟陈老爷子在此处见过一次结果,可惜当时被‘万毒教’的人搅了局,没拿到。”
他叹了口气,“我找了三个月,只找到些幼苗,根本没用。”
“万毒教?”陈方心里咯噔一下,祖父的日记里提过这个教派,说他们当年为了抢灵纹果,杀了护林的猎户全家。“白兄,你们进山时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我们的罗盘刚才乱得厉害。”
白逸凡从腰间解下个青铜铃铛:“你们听。”
他轻轻一摇,铃铛没响,却见周围的雾气开始翻滚,像有什么东西在雾里游动。“这林子里有‘雾魈’,专引生人迷路。我这铃铛是师父给的,能镇住它们。”
岳远听得头皮发麻:“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儿耗着。”
“我知道有条近路。”白逸凡掂了掂梨花枪,“往东南走三里,有棵千年古松,树下有个山洞,灵纹木的老根就在洞里。只是……”他犹豫了一下,“洞里可能有万毒教的余孽。”
陈方与灵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
“白兄,”陈方合上记事簿,“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同行,说不定能互相帮衬。”
白逸凡拱手:“求之不得。不过有件事我得说清楚——”他突然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枪尖,“刚才陈兄摸记事簿的动作,跟陈老爷子当年摸账本的样子一模一样。你确定……真的只是来查旧事的?”
陈方心头一凛,这人看着温和,实则观察力惊人。
他坦然一笑:“不瞒白兄,我还想弄明白,当年万毒教为何非要抢灵纹果。祖父的日记里说,那果实除了解毒,还有别的用处。”
白逸凡的眼神缓和下来,重新握住枪杆:“那咱们就去洞里找找答案。走吧,再晚些,雾魈该出来觅食了。”
雾气渐渐浓了,五人的身影在林间穿行。
陈方走在中间,听着白逸凡讲当年祖父与白衣鹰王的往事,突然觉得那些尘封的谜团,就像灵雾林的雾气,看似杂乱,实则藏着脉络。
眼前的白衣人,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第一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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