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丹阁前的广场上,深秋的寒风卷着枯叶打转,却吹不散空气中凝滞的死寂。数百道目光聚焦在露台边缘的身影上,有敬畏,有试探,亦有藏在暗处的阴鸷——那是些借着“求丹”“投靠”名义,实则想探清丹阁虚实的宵小之辈。
“清雪,废其修为,扔出江城。其余人等,驱散。”
林辰的声音从露台上传来,平静得如同在吩咐仆从收拾茶具,指尖甚至还捻着一枚刚擦拭干净的白玉丹瓶。可这平淡的语调,却像惊雷般在落针可闻的广场上炸响,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压得人胸口发闷。没有怒火外露,没有刻意施压,那份深入骨髓的居高临下,是早已习惯掌控生杀的绝对权威。
人群前方,被称作“血狼”的屠刚脸上,那抹噬人的狞笑瞬间僵住,像是被冻住的岩浆。下一秒,赤红的暴怒从他眼底喷涌而出,脖颈处的青筋暴起如虬龙。他猛地踏前一步,脚下青石板应声开裂,粗哑的嗓音裹挟着暴戾之气炸开:“小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老子发号施令!”
屠刚的凶名,在江城周边早已是谈之色变。半月前他血洗青狼寨,三十七条人命堆起他的恶名,筑基后期巅峰的修为更是让寻常势力避之不及。此刻被一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当众颐指气使,这份羞辱比杀了他还难受。他死死盯着露台上那道纤弱的白衣身影,三角眼眯成一条缝,满是淫邪与狠戾:“还有你这小娘皮,想废老子修为?今日便让你尝尝被撕碎的滋味!”
话音未落,屠刚周身骤然爆发出浓烈的血煞之气,那是常年杀戮凝聚的凶戾能量,黑红色的雾气翻涌间,竟将周遭的阳光都遮去几分。他的身形猛地暴涨三分,原本就壮硕的身躯此刻如同铁塔,肌肉贲张得撑破了粗布衣衫,皮肤下浮现出蜈蚣般的血色纹路,双眼彻底变成赤红,宛如择人而噬的凶兽。
“筑基后期巅峰的气血之力,竟被他练得如此邪异!”人群中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后退半步。
屠刚脚掌再次踏碎地面,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血影,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扑露台。他刻意避开了林辰,目标直指凌清雪——在他看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再好拿捏不过。只要将这美人当众虐杀,便能彻底扫去今日的羞辱,更能震慑住这神秘的丹阁!
血影掠过半空,距离露台已不足三丈,屠刚甚至能看到凌清雪眼睫上凝结的细碎冰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可就在他五指成爪,即将触碰到那抹白衣的瞬间——
凌清雪动了。
她没有拔剑,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微微侧身,素白的手指并起如剑,朝着扑来的血影轻轻一点。没有磅礴的气势,没有惊天的异象,唯有指尖萦绕的一缕极淡的冰蓝微光,在阳光下流转着近乎透明的色泽。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凭空响起,并非来自神兵利器,而是源自天地灵气的共鸣。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冰蓝色剑气从她指尖迸发,离体的刹那便迎风而长,原本寸许的剑气瞬间化作丈许长的剑虹,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奥的弧线——那弧线竟与林辰平日炼丹时,混沌真火流转的轨迹如出一辙。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结成漫天飞舞的冰晶,六角形的霜花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原本萧瑟的秋风竟化作刺骨的寒飙,广场边缘的积水瞬间冻结成冰。更令人心悸的是,剑气之中蕴含的那一丝混沌道韵,仿佛能冻结时间、禁锢万法,让周遭的空间都变得滞涩起来。
“这是……冰系异能与剑道的融合?还带着丹道的韵律!”有见识广博的修士失声惊呼。
屠刚那看似无坚不摧的血煞之气,在这道冰蓝剑气面前,竟如滚汤泼雪般瞬间消融。黑红色的雾气接触到剑气的刹那,便化作缕缕白汽消散,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头撞上了万年玄冰,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止住,浑身沸腾的血气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冻结成霜。连带着他的思维都变得迟滞,原本狰狞的面容上,首次浮现出难以置信的骇然。
“不可能!你的修为明明只有筑基中期!”屠刚嘶吼着,想运转气血冲破禁锢,却发现体内的灵力如同被冻住的河流,根本无法流动。
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僵直瞬间,便是雷霆反击的时刻。
“青藤,缚!”
苏婉清的清叱声从露台另一侧响起,她身着淡绿罗裙,站在凌清雪身侧,双手快速结印。随着她的动作,广场地面的石缝中,无数翠绿的藤蔓破土而出,藤蔓上还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却生长得快如闪电,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般缠向屠刚。这些藤蔓并非凡物,表皮闪烁着点点青色符文,那是蕴含着净化之力的青木真文。
“嗤嗤——”藤蔓缠绕上屠刚身体的瞬间,便传来血煞之气被净化的声响,黑红色的雾气从他皮肤表面渗出,被藤蔓贪婪地吸收,原本赤红的藤蔓竟变得更加翠绿。不过呼吸之间,屠刚的双腿、腰身、手臂便被藤蔓牢牢束缚,如同被捆在石柱上的囚徒,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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