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那小头领喊道:“你若是不想死,马上给我滚下马来。”
“你们!”陆骏心下不觉闪过一丝恐慌,但在片刻之后心是迅速变硬起来:不能怕,不能失了威严。
陆骏提高了嗓音,严肃道:“你们这是铁了心的要跟我家主公为敌吗!”
“下马!”
小头领一声喝,周围人也都大声喊起:“下马!下马!”
周围竟然是一阵此起彼伏。
陆骏左右望了一眼:本来就只是当个使者来传令的,没想把自己陷入敌人包围圈中。
在一声声的“下马”之中,乞丐出身的陆骏还是惜命的,便从马上下来。
周围的士兵一窝蜂地上来将陆骏抓住捆起来,那小头目则是拉过陆骏的马,赞道:“这可真是一匹好马啊!”
陆骏吼道:“你们这是要铁了心的跟我家主公作对吗?”
那头领是“啪”一巴掌就扇在了陆骏脸上,道:“拉他去见头领。”
不一会儿,陆骏便被带去见了刘辟、龚都。
“跪下。”
小喽啰将陆骏往地上按,但是陆骏死死地撑着,周围的小喽啰上来连续踢了陆骏几脚,陆骏才终于跪了下去。
“头领,这人是前来刺探的情报的探子。”
刘辟问道:“小子,你是谁?”
陆骏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乃陆骏,我叔父乃是威震徐州,淮南,天下无敌的车骑将军高顺。”
“高顺?”
刘辟和旁边的龚都都吓了一跳,不过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说道:“你叫他叔父,你是他侄儿?”
“没错。”
“哼!”龚都冷笑道:“小子,你姓陆,他姓高,怎么会是叔父呢?”
陆骏:“我叔父收了我为义侄,虽然不同姓,自然也是叔父。”
“义侄?”
刘辟、龚都都疑惑:“我只听说过收义子的,还没听说过收义侄的。”
这事情倒也没必要隐瞒,陆骏自然直接说了,最后也不忘说一句:“虽说是为义侄,但是叔父待我们,却是有如亲子。”
刘辟、龚都两人彼此相望:这义侄,在高顺眼中究竟是有多重要?若是把人家待如亲子的义侄给杀了,那可就是结了死仇。
不过刘辟还是问道:“你和那几个义侄有何德何能啊,高将军为何要收你为义侄?”
陆骏道:“我倒是没什么本事,就是会背书。”
“背书?”
刘辟、龚都两人瞬间火大,道:“你会背书,如此说来,你有得书读,是富家子弟出身,你自己没父亲吧,却要拜别人为义叔。”
陆骏道:“我不是富家子弟,我只是佃农,从小家里日子苦得很,除了知道自己姓陆,啥字也不识,后来因为收成不好,田租和赋税反而增多,所以还当了好长一段时间乞丐。”
“胡说。”刘辟骂道:“你既能背书,又怎么会不读书。”
“我遇到了婶母之后才有书读的。”
陆骏便将冯婧如何通过让他们背书,才选定的十八个孩子的事情说了,刘辟、龚都是面面相觑:还有这种操作?
更为离奇的是,高顺和高顺夫人竟然还让这些乞丐一样的孩子读书:读书可向来是被认为是高贵之人才能做的事情,最次的也是家里有钱的商人才能读书。
刘辟、龚都出身普通,没认真读过书,但字还认识几个,当然知道背书不容易……不,甚至说是非常痛苦的。
“你说你一下子就能背出一整篇书,那我们现在就试试看,来人,去找本书来。”
小喽啰去找书,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本书,陆骏便说道:“我看也不用找书了,不如这样子吧,你们把你们所有人都叫来,每个人把自己的名字报出来,我只听一篇,我就能记下每个人的名字。”
刘辟、龚都还真就不信,于是便将附近一里内的人都聚集起到了外面的空场上,总共也有五百余人。
这五百多人便一个一个地报名字,陆骏也没去细望,就摇头晃脑如读书般地听着,待所有人报完名,他便一个一个名字地说了出来。
刘辟、龚都还有所有的小喽啰都听得目瞪口呆:背书他们没干过,但记人名,他们是记过的,还真就没办法一下子就记下来的。
就眼前这些人,有不少人跟了他们很久,但还有很多人是他们叫不出名字来的。
终于,刘辟、龚都两人都鼓起掌来,朝陆骏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好小子,记忆力不错啊!”
陆骏得意地说道:“就这点本事,还算是小的了,我的兄弟们,每个人都有这种本事。”
刘辟问道:“你说的兄弟们,是指和你们一起被高将军收为义侄,义子的兄弟。”
“当然了。”
龚都像被压抑了很久地问道:“你们那么多人都是佃农,都当过乞丐,高将军都让你们读书?”
“这倒也不是。”
刘辟、龚都两人脸上明显的失落。
陆骏仍然欢快地说道:“我们这十八个兄弟,确实有一半人家里原本是佃农,有一些是原本家里有些土地,但不多,有一些是小商人,还有一些是有些手艺的,不过家里都很穷,有十个是当过乞丐的,没当过乞丐的也都是吃不饱饭的。”
刘辟尴尬地意识到自己“领会太快”,问道:“那高将军都给你们书读?”
“对啊!”
陆骏道:“我们有四个因为年纪太大了,叔父将我们带在身边当侍卫,亲自教,其他人都请了夫子上学堂,除此之外,叔父还让人办了书院,让很多跟我们一样的贫苦人家出身的孩子也都能上书院,让婶母亲自教,还请了不少的夫子,对了,陈王妃也有去教书。”
“陈王妃?”
众人不知是何人,但听其中有个“妃”字便知道不一般人,龚都不自觉问道:“是天子的哪个妃子。”
“不是天子的妃子,是陈王殿下的妃子。”
“陈王殿下?”
好一会,刘辟、龚都,还有其中不少人都反应了过来,喊道:“是陈王宠殿下的王妃娘娘?”
这惊讶的反应?
陆骏点了点头:“对啊!”
刘辟、龚都都惊讶道:“高将军请了陈王妃去当夫子!你没骗我们!”
陆骏:“这事情整个西曲阳……不不不,整个淮南都知道,你们一去打听就知道。”
后面的小喽啰中有人当场就跪了下来,喊道:“天幸王妃没事,感谢苍天……不不,感谢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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