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夜枭飞入“巨兽之颅”那深邃的左眼窝,仿佛穿越了一条通往地心的黑暗隧道。飞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阴暗洞穴,而是一片被人工开辟出的、堪称奇迹的**地下世界**。穹顶之上,镶嵌着无数散发着柔和白光的**荧光苔藓**和**人造晶石**,模拟出星空的模样。下方是错落有致的石制建筑,风格粗犷而实用,街道上有身着各式服装的修士行走,气息大多彪悍,眼神锐利,但彼此之间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信任感。空气中弥漫着金属、机油、丹药以及一种……不屈的意志混合的气息。
这里,就是逆星者隐藏在破碎星环中的一个重要基地——**“星火之巢”**。
“怎么样?比外面那些藏头露尾的耗子窝强多了吧?”夜枭不无自豪地介绍道,“这里的人,都是被所谓的‘星空秩序’逼得走投无路,或者不愿同流合污的志同道合之辈。”
他带着萧凌降落在中央广场,径直走向一座由某种暗沉金属铸造而成的堡垒式建筑。
堡垒内部空间广阔,陈设简单,却充满了一种军事化的严谨。此刻,大厅内有几人正围着一张巨大的、刻画着星域图的石桌商议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几人同时抬头看来。目光如同实质,瞬间落在萧凌身上,带着审视、好奇,以及毫不掩饰的警惕。
为首者是一位身着朴素灰色长袍、面容古朴、眼神深邃如同包含星辰的老者,其气息如渊似海,竟让萧凌无法看透,至少是**化神期**以上的修为!他便是此地的负责人之一,**墨渊**。
他左侧,是一位身披赤红战甲、身材火爆、红发如火的高挑女子,眉宇间带着一股飒爽的英气和桀骜,修为在元婴后期。她叫**赤燎**。
右侧,则是一个看起来病恹恹、脸色苍白、不时轻咳的年轻书生,穿着洗得发白的文士袍,手中把玩着一枚黑白棋子。但他那双看似无神的眼睛里,偶尔闪过的精光,却让萧凌感到一丝心悸。此人名为**玄机子**,修为亦是元婴后期,却给人深不可测之感。
“墨老,赤燎姐,玄机兄,人带来了。萧凌,绯烟介绍来的,身手和心性都过关。”夜枭收敛了之前的跳脱,恭敬地禀报。
墨渊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看向萧凌:“小友便是萧凌?老夫墨渊。听闻你来自下界蛮荒域,身负奇特传承,更与守夜人有所纠葛?”
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股直指人心的力量。
“晚辈萧凌,见过墨渊前辈,诸位道友。”萧凌不卑不亢地行礼,“确如前辈所言。晚辈因缘际会,得窥大道一角,所修功法,偏向寂灭归墟之意。至于守夜人……”他顿了顿,将绯烟给他的那枚黑曜石晶体取出,“他们似乎将晚辈这等‘异数’,视作了需要清除的目标。”
玄机子手指一动,那枚黑曜石晶体便轻飘飘地飞入他手中。他神识扫过,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了然,轻轻将晶体放回桌面,咳嗽了两声,道:“‘清道夫’协议……呵,守夜人还是老样子,眼里容不得半点‘不协之音’。萧道友这身寂灭归墟之意,确实与当前纪元主流格格不入,被他们盯上,不奇怪。”
赤燎双手抱胸,打量着萧凌,声音清脆而直接:“寂灭归墟?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路子。小子,你凭什么认为,我们逆星者会接纳一个来历不明、功法诡异,还可能引来守夜人疯狂追杀的‘麻烦’?”
她的质疑毫不客气,带着火一般的直觉。
萧凌迎着她的目光,坦然道:“就凭我与诸位一样,皆是‘不协之音’,皆为那所谓‘秩序’所不容之人。守夜人要清除我,非因我作恶,只因我‘不同’。这与他们压迫、清洗诸位同道,本质何异?”
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沉稳而有力:“我不知诸位因何聚于此地,但想必都曾目睹或亲身经历过那‘秩序’之下的不公与黑暗。我之道,求的是超脱,是打破枷锁,是真正的自在逍遥。这与逆星者反抗压迫、追寻自由之理念,或许殊途同归。”
“好一个殊途同归!”赤燎挑眉,语气稍缓,但依旧锐利,“口号谁都会喊。我们需要的不是空谈者,而是能并肩作战、值得托付后背的战友!你的力量,是毁灭,是终结。我们逆星者虽行反抗之事,所求的却是生机与希望。你的道,与我们的目标,岂非背道而驰?”
这是理念的根本性质疑!逆星者追求的是在毁灭旧秩序中建立新秩序,带来希望。而萧凌的归墟之力,象征着终极的寂灭与终结。
大厅内气氛一时凝滞。墨渊和玄机子沉默不语,显然也在等待萧凌的回答。
萧凌沉默片刻,缓缓抬起手,一缕精纯的混沌归墟之力在指尖凝聚,化作一点幽暗的黑芒,那黑芒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生机,让人望之心悸。
“赤燎道友所言极是。归墟,确是终结,是万物之归宿。”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洞彻本质的力量,“然而,诸位可曾想过,没有冬日的肃杀,何来春日的生机?没有旧星的陨落,何来新星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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