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的眩晕感散去,一股混杂着无数种气味、能量与嘈杂意念的洪流,瞬间将萧凌淹没。
他出现在一条狭窄、拥挤、光线昏暗的巷道之中。脚下是凹凸不平、不知由何种材料铺就的“路面”,两侧是歪歪扭扭、由金属、木材、石块甚至某种生物甲壳拼凑而成的简陋建筑。形形色色的“人”流穿梭不息——有的保持着近似人类的形态,有的则是多手多足的异族,有的周身笼罩在迷雾或灵光中,更有甚者,干脆就是以机械或能量体形式存在。
空气中弥漫着香料、腐烂食物、劣质燃料、淡淡血腥以及各种未知能量材料混合的刺鼻气味。叫卖声、争吵声、压低嗓音的秘密交易声、还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怪异音乐,交织成一曲混乱的交响。
这里便是 **“漂流集市”**——一个存在于古老位面碎片上的三不管地带,逃亡者、冒险家、情报贩子、星际海盗、乃至某些隐秘组织的代理人,皆汇聚于此。规则只有一条:**实力为尊,或者财富为尊**。
萧凌迅速收敛气息,将自身修为维持在金丹初期的水准,这个层次在此地不算起眼,也不至于任人宰割。他第一时间检查了被混沌领域微光庇护的韩管事五人和石卵,他们依旧昏迷,但状态稳定。
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打探消息,并设法出售一部分启明晶换取必要的资源。
他挤出狭窄的巷道,来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广场”。这里更是龙蛇混杂,无数摊位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售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来自各个星域的奇特矿石、沾染着不明能量的古董、真假难辨的功法玉简、被通缉者的详细情报、甚至还有被禁制的奴隶和珍奇异兽。
萧凌的目光扫过,心中暗自警惕。他能感觉到,暗处有无数道目光在审视着每一个新来的面孔,如同打量肥羊的饿狼。
他找到一处相对偏僻的角落,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取出一小块品质最次、仅有指甲盖大小的启明晶碎片,放在面前的一块破布上,并未叫卖,只是静静等待。他需要先了解这里的行情和规矩。
启明晶那纯净而特殊的能量波动,虽然微弱,却依旧吸引了一些识货之人的注意。
很快,一个穿着油腻皮甲、尖嘴猴腮、眼睛滴溜溜乱转的矮小地精凑了过来,它搓着手,用尖细的声音问道:“嘿,新来的?你这亮晶晶的小石头怎么卖?”
萧凌看了它一眼,淡淡道:“只换疗伤丹药,或者关于‘逆星者’的消息。”
地精的小眼睛闪过一丝精光:“逆星者?嘿嘿,那可是烫手的话题……不过嘛,我‘金牙格鲁姆’消息最灵通!十颗……不,二十颗上品灵石,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
萧凌面无表情:“你先说消息,若值,晶石给你。”
金牙格鲁姆撇撇嘴:“那可不行,规矩是先钱后货!谁知道你是不是‘守夜人’的探子?”它故意提到了“守夜人”,似乎在试探萧凌的反应。
萧凌心中一动,守夜人?是星图秘藏中提到的那个古老守望者?难道它的名号在这里也有人知晓?
他不动声色,依旧摇头:“消息不值,晶石免谈。”
就在金牙格鲁姆还想纠缠时,一个粗鲁的声音插了进来:“滚开,臭地精!别挡着大爷做生意!”
一个身材魁梧、皮肤呈青灰色、额头长着一只独眼、气息约在金丹后期的**独眼巨人**,粗暴地推开了地精,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凌:“小子,你这石头有点意思,老子要了!开个价吧!”
它语气蛮横,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显然是想强买强卖。
金牙格鲁姆被推得一个趔趄,敢怒不敢言,悻悻地躲到了一边。
萧凌抬起头,平静地看着独眼巨人:“只换丹药或特定消息。”
独眼巨人独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老子看上的东西,就是老子的!给你三颗下品灵石,拿了滚蛋!”说着,它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就朝着那块启明晶碎片抓来,完全没把萧凌这个“金丹初期”放在眼里。
周围一些摊主和行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冲突,大多露出看好戏的神情,无人出面制止。在这里,弱小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眼看那大手就要抓住晶石,萧凌眼中寒光一闪。他不想惹事,但绝不代表怕事。初来乍到,若显得软弱可欺,后续将麻烦不断。
他并未起身,只是右手食指看似随意地,在独眼巨人抓来的手腕脉门上轻轻一拂。
这一拂,看似轻飘飘毫无力道,甚至没有触及皮肤,只是隔空掠过。
然而,那独眼巨人却如同被毒蝎蜇中般,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它那只抓向晶石的手臂瞬间僵硬、麻痹,一股蕴含着寂灭意境的诡异力量顺着经脉直冲而上,整条手臂的魔气(这独眼巨人似乎是某种魔裔)运转瞬间紊乱、停滞!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独眼巨人惊恐地后退几步,抱着失去知觉的手臂,独眼中充满了骇然与难以置信。它根本没能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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