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尽头,是一间石室。
石室不大,正中摆着一张石床,床上铺着锦被,被下似乎躺着个人。四周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药味浓得呛人。墙角有个小火炉,炉上坐着药罐,罐里的药汁已经熬干,只剩黑乎乎的渣滓。
最诡异的是石室的墙壁——画满了和冷宫墙上一样的图腾,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在夜明珠的光下像无数只眼睛在眨动。
“这……”萧惊澜倒抽一口凉气,“这是血祭的主坛。”
陆执走到石床边,一把掀开锦被。
被子下躺着的人,让所有人都僵住了。
是诚亲王。
或者说,是一个和诚亲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闭着眼,面色苍白如纸,胸口微微起伏,还活着,但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果然……”慕笙喃喃,“孪生子。”
她走近细看,发现这人脖颈处有道狰狞的伤疤,像是被人割喉后又勉强缝合。手腕、脚腕都有锁链磨出的旧痕,皮肤上布满了针灸留下的针眼。
“他被囚禁在这里很多年了。”陈太医检查后道,“常年用药吊着命,但生机已绝,活不过三个月。”
“所以他们要行血祭,用朕的皇嗣给他续命。”陆执声音冰寒,“好大的胆子。”
正说着,石室入口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地道口被堵死了!
几乎同时,石室顶上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萧惊澜抬头,脸色骤变:“不好!是断龙石!”
重达万斤的断龙石缓缓落下,一旦落下,石室里的人都会被活埋。
“退!”陆执护着慕笙往石床后躲。
但石床下突然弹起铁索,瞬间锁住了慕笙的脚腕!她惊呼一声,被铁索拽向石床方向。
“笙儿!”
“皇后!”
陆执和萧惊澜同时扑上去,但已经晚了。慕笙被铁索固定在石床边,动弹不得。更诡异的是,石床上那个“诚亲王”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浑浊的、没有焦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慕笙隆起的腹部,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
“终于……等到了……”
声音嘶哑,像破风箱。
“你是谁?”陆执厉喝。
“我?”那人缓缓转头,目光扫过陆执,最后落在萧惊澜身上,“我是谁……萧将军,你不记得我了吗?”
萧惊澜瞳孔骤缩:“你……你是陆渊?!”
陆渊,诚亲王的名讳。
“不,不对。”萧惊澜死死盯着他,“陆渊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
“我是陆渊的影子。”那人低笑,“也是他的哥哥。当年柔妃生的是一对双生子,但钦天监说‘双星伴月,必有一伤’,父皇便命人将体弱的那个……处理掉。”
他抚上脖颈的伤疤:“那一刀,没砍死我。一个老嬷嬷心软,把我藏在冷宫井底,一藏就是四十年。四十年……不见天日,像老鼠一样活着。”
“后来陆渊找到了我。”他眼中闪过怨毒,“他说,我们是兄弟,该共享富贵。可他把我当什么?当药人!用我的血试药,用我的身体养蛊!就为了他那个可笑的帝王梦!”
“所以你就和他联手?”慕笙冷声问。
“联手?不,是互相利用。”陆渊的影子阴森森地笑,“他需要我的血续命,我需要他的势力复仇。我们要毁了这陆家江山,毁了所有害过我们的人……就从你肚子里的孽种开始。”
他看向石室顶上的断龙石:“还有一刻钟,石头落下。到时候,你们都会死在这里,成为血祭的祭品。而我会带着这孩子的气运离开,换一张脸,换一个身份,重新开始。”
“你疯了。”萧惊澜握紧剑柄。
“疯?”陆渊的影子大笑,“我是被你们逼疯的!这四十年,每一天都是煎熬!凭什么陆渊可以锦衣玉食,我却要像阴沟里的老鼠?凭什么你们可以子孙满堂,我却连个名字都没有?!”
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却笑得更加癫狂:“不过没关系……今夜之后,一切都会改变。我会拥有最尊贵的血脉,最健康的身体,最长的寿命……而你们,都会变成这井底的枯骨!”
慕笙忽然平静下来:“你以为,你真的能成功吗?”
“怎么不能?”陆渊的影子得意道,“血祭的所有条件都满足了:凤命孕妇、龙种胎儿、血脉之亲的血做药引……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柔妃和你的祖母是表姐妹,算起来,我们也是远亲呢。”
原来如此。血缘越近,血祭效果越好。
“那你可知道,”慕笙缓缓抬起手,“我从下来开始,手里就一直握着这个?”
她摊开掌心——是一枚小小的铜铃,铃身刻着细密的符文。
“这是……”陆渊的影子脸色一变。
“哑医女给我的。”慕笙轻声道,“她说,如果遇到北漠巫教的阵法,摇响这个,可破一切邪术。”
“不可能!”陆渊的影子嘶吼,“那个哑巴早就中了‘七日散’,她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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