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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幽深,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亘古的世界。一股混合着古老檀香、尘封岁月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灵秀之气扑面而来,令人心神为之一肃。
风晦取出一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夜明珠,率先步入洞中。陆执紧握着慕笙微凉的手,紧随其后,影卫则留下两人在洞口警戒,其余人无声地跟上。
通道初时狭窄,仅容一人通行,石壁潮湿,布满青苔。但行不过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竟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溶洞之中。洞顶高悬,垂下无数千姿百态的钟乳石,如同玉笋琼林。更奇异的是,洞壁之上,镶嵌着无数能自行发出微弱荧光的奇异晶石,将整个洞穴映照得如同朦胧的月夜,美轮美奂,又不失庄严神秘。
洞穴的中央,是一个圆形的祭坛,由洁白的玉石垒成,上面刻满了与那玉佩、玉玦上同源的、繁复而古老的羽族图腾。祭坛的正中心,供奉着一物——
那是一枚约有婴儿拳头大小、形似鸟类眼瞳的宝石。它通体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流动的赤金色光泽,仿佛有熔岩在其内里缓缓流淌,又似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毁灭。它静静地悬浮在祭坛上方尺许之处,缓缓旋转着,散发着温暖而磅礴的能量波动,正是这洞内光明的源头。
“凤凰瞳……”慕笙喃喃道,感受到怀中的羽形玉玦似乎在与之共鸣,发出轻微的嗡鸣。她的血脉深处,也传来一种奇异的悸动,仿佛游子归家,既亲切,又带着一丝本能的敬畏。
陆执亦被这圣物的神圣与瑰丽所震撼,他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远超凡人理解的力量。
风晦走到祭坛前,神情无比肃穆,他转身看向陆执与慕笙:“陛下,少主,请上前来。”
两人依言走上祭坛,靠近那悬浮的凤凰瞳。离得近了,更能感受到那其中蕴含的磅礴能量,仿佛面对着一个小小的太阳。
“陛下,请以指尖血,滴入凤凰瞳左眼位置。”风晦指引道。
“少主,请以指尖血,滴入凤凰瞳右眼位置。”
陆执没有任何犹豫,取出随身的匕首,在指尖轻轻一划,一滴鲜红的、蕴含着至阳至刚龙气的血珠渗出,他精准地将其弹向凤凰瞳那如同左眼般的区域。
与此同时,慕笙也咬牙刺破指尖,一滴带着淡淡金辉、属于羽族王血的血液,滴向了右眼区域。
两滴血珠,一者炽烈如阳,一者清辉如月,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几乎同时触碰到了那赤金色的宝石表面——
“嗡——!”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清越而宏大的凤鸣,骤然在每个人脑海深处响起!
整个洞穴内的荧光晶石瞬间亮度暴涨,将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祭坛上的所有图腾仿佛活了过来,流淌着金色的光晕!
那凤凰瞳更是光芒大盛,赤金色的光华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将陆执和慕笙完全笼罩其中!
慕笙只觉得一股温暖而庞大的洪流涌入体内,冲刷着她的四肢百骸,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数纷乱而清晰的画面——
她看到了!看到了年轻时的母亲,风灵儿,那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容颜上,带着不谙世事的纯净与快乐,在山林间自由奔跑……然后画面陡转,是黑衣人狰狞的面孔,是燃烧的家园,是父母带着幼小的她仓皇奔逃……是太后林婉仪那张看似慈和、实则贪婪阴毒的脸,以及母亲在被胁迫时,那绝望而痛苦的眼神……还有母亲在油尽灯枯时,望着年幼的她,流下的那滴包含了无尽愧疚与不舍的眼泪……
“母亲……”慕笙泪如雨下,心痛得无法呼吸。
而陆执,同样被无数的画面冲击着——
他看到了母妃柔嘉皇贵妃温柔的笑靥,看到她悄悄为他缝制衣物,看到她在他儿时病榻前不眠不休的守护……然后,画面变得阴森,他看到了太后假意送来“补药”,看到了那隐藏在补药中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幽冥凰羽”的黑色邪气,如何日复一日地侵蚀着母妃的心脉……看到了母妃在生命最后时刻,望着窗外、似乎在等待谁归来时,那不甘而哀伤的眼神……
“母妃……”陆执双目赤红,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滔天的恨意与悲恸几乎要将他吞噬。
但这还未结束!
凤凰瞳的光芒再次变化,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而跳跃,仿佛在预示着未来的碎片——
慕笙看到了一片血与火的战场,看到陆执身着染血的铠甲,在万军之中如同战神,但他的身后,却有一道来自暗处的冰冷箭矢正瞄准了他的后心!她想大喊,却发不出声音!
陆执则看到了一座被黑气笼罩的宫殿(是太后的凤仪宫!),看到慕笙独自一人站在殿中,手中高举着那枚羽形玉玦,与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对抗,脸色苍白,嘴角溢血,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吞噬!
两人都看到了对方在未来可能面临的生死危机!
紧接着,更多的碎片闪过——有彼此相依的背影,有在御书房灯下共同批阅奏章的温馨,有在月下无声的拥抱,也有……在漫天飞雪中,一座开满红梅的庭院里,一个蹒跚学步的稚童,笑着向他们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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