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如同沸腾的岩浆,不断冲刷着许一的意识。世界诞生时的混沌、神魔大战的血腥、深渊蔓延的绝望、创世神的冷漠、魔神的狂傲……无数画面如同尖针,扎进他的脑海,撕扯着他的理智。
“放弃吧……”一个诱惑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那声音融合了均衡者的诡谲、深渊的嘶吼、甚至还有一丝创世神的威严,“你承载了太多力量,神圣与深渊本就对立,混沌与秩序无法共存,你体内的平衡只是假象,迟早会崩溃……”
许一的意识在颤抖,体内的力量开始失控。圣者之力与混沌之力相互冲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吞噬之力变得狂暴,开始无差别地吞噬周围的光芒;净化之力失去了流转的规律,在他体内胡乱冲撞,让他的身体布满了细密的血痕。
“不……我不能放弃!”许一嘶吼着,试图用意志压制失控的力量,但那些涌入脑海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尤其是看到无数生灵在深渊与神罚中哀嚎的场景,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自己真的能守护这个世界吗?
“守护?多么可笑的词语。”诱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看看他们,神要清洗世界,魔要掌控混沌,深渊要吞噬一切,这个世界从诞生起就注定毁灭……你不如顺应天命,让所有力量彻底爆发,或许还能在毁灭中,创造一个只属于你的秩序……”
“创造……只属于我的秩序……”
许一的眼神开始变得迷茫,体内的狂暴力量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变得更加兴奋。他的体表浮现出黑色的触须,触须上燃烧着金色的火焰;背后长出了一半神圣的羽翼,一半恶魔的骨翼;左眼闪烁着混沌的魔焰,右眼却流淌着圣洁的泪水。
“许一!醒醒!”
格拉斯焦急的呼喊从光芒外传来,他看着许一表情变得越来越诡异的模样,眼中充满了担忧,想要冲进去却被光芒死死挡住。
老者也皱起了眉头,手中的木杖微微颤抖:“不好,他的意志快要被力量吞噬了……天道考验的不是力量,是心的坚定,一旦心防失守,就会被力量反控,变成一个只知道破坏的怪物……”
光芒中,许一的意识彻底陷入了混乱。他仿佛化身为世界的中心,神圣、深渊、混沌、秩序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碰撞、融合,形成一股足以撕裂天地的恐怖能量。他抬起头,眼中已经没有了理智,只剩下纯粹的毁灭欲望。
“毁灭……一切……”
许一嘶吼着,体内的力量彻底爆发。一道黑白金三色交织的能量风暴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瞬间冲破了光芒束缚,朝着宫殿外飞去。所过之处,阶梯寸寸断裂,花草瞬间枯萎,连那些元素都被风暴吞噬。
“糟了!他要毁了这里!”老者脸色大变,连忙将木杖插入地面,木杖顶端的晶石爆发出柔和的光芒,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幕,挡在能量风暴前。
“砰!”
光幕剧烈震颤,老者喷出一口鲜血,光幕上出现了无数裂纹。他能感觉到,许一爆发的力量已经超越了圣者与魔神,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那是力量彻底失控后,产生的毁灭性能量。
格拉斯化作巨龙,用身体撞击能量风暴的边缘,金色龙息如同堤坝般阻挡着风暴的扩散,但他的龙鳞在风暴中迅速剥落,发出痛苦的龙吟。
就在这时,许一怀中的黑色长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
“许一!”
一声清晰的呼喊从剑中传出,那是格力特的声音!虽然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直接传入许一混乱的意识深处。
许一的身体猛地一僵,狂暴的能量风暴出现了一丝停滞。
“你忘了吗?”格力特的声音带着焦急与坚定,“你说过要让我醒来,你说过要保护她们,你说过……我们是好搭档!”
“格力特……”
许一混乱的意识中,突然闪过格力特的笑容——在德芙利亚城外挡在他身前的背影,在西玛山脉为他抵挡神罚时的决绝,在一路上无数次并肩作战的画面……这些画面如同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一部分黑暗。
“还有迪奥娜前辈的传承,格拉斯的信任,那些被你救下的人,洛汐的笑容,你说过的承诺……”格力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你承载的不只是力量,还有他们的希望!你不能被力量控制!”
“希望……”
许一喃喃自语,体内的圣者之力突然爆发出柔和的光芒,这光芒不同于之前的神圣,而是带着一种“守护”的意志,开始安抚狂暴的其他力量。吞噬之力不再无差别吞噬,而是开始吸收那些毁灭性能量;净化之力虽然依旧霸道,却不再冲撞,而是围绕着圣者之力缓缓旋转。
“就是现在!守住你的本心!”老者见状,连忙大喊,同时将木杖中的力量全部注入光幕,“天道光柱的力量,会回应心的坚定!”
宫殿顶端的天道光柱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光柱如同一条巨龙,俯冲而下,没入能量风暴中心的许一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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