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翁族长那声惊骇欲绝的呼喊,如同惊雷炸响在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木灵族人心头。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望向村落中央那株擎天立地的圣树。
只见原本翡翠般莹润、流淌着磅礴生机的圣树主干,此刻竟从内部隐隐透出一种不祥的黑绿色!这色泽并非附着于表面,而是如同墨汁滴入清水,正从树心深处缓慢而坚定地向外渗透、蔓延!原本温和浩瀚的生命威压,此刻也变得紊乱而迟滞,甚至夹杂了一丝与那寂灭黑潮同源的死寂邪气!
圣树,木灵族存在的根基,青帝遗泽的象征,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污染了本源!
“怎么会……什么时候……”木翁族长身形摇晃,脸色灰败,仿佛一瞬间苍老了数百年。他作为族长,与圣树联系最为紧密,此刻能清晰地感受到圣树本源正在被那股邪恶力量侵蚀、同化,那种如同至亲被剧毒侵体的痛苦,远比刚才的战斗更让他绝望。
“是青藤!”一位长老嘶声道,“定是那叛徒之前接触圣树时做的手脚!”
“不止是他。”林昊强忍着虚脱感,降落到圣树旁,眉心的星辰印记传来阵阵刺痛,让他对圣树内部的污染感知得更为清晰,“这侵蚀之力阴损刁钻,潜伏极深,直到此刻才彻底爆发。恐怕在帝流浆凝结时,甚至更早,那寂灭林海中的存在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他回想起青藤之前多次“偶遇”时那隐晦的打量,以及帝流浆洗礼时他试图阻拦苏玉清靠近小白的举动,现在看来,恐怕都是为了掩盖他对圣树做手脚的真实目的!那寂灭中的存在,智慧不容小觑。
“族长爷爷,现在怎么办?”木苋带着哭腔问道,小脸上满是惶恐。圣树若毁,木灵族失去了力量源泉和栖息之地,必将走向灭亡。
木翁族长死死攥着木杖,指节发白,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必须立刻净化圣树本源!否则一旦侵蚀加深,圣树灵智被污,甚至会主动转化为寂灭魔物,届时一切都晚了!”
“如何净化?”林昊立刻追问。他深知圣树的重要性,这不仅关乎木灵族存亡,也关乎小白的身世之谜以及那神秘的“归墟之约”。
“难!难如登天!”木翁语气沉重,“圣树本源浩瀚,那寂灭之力却如附骨之疽,与之纠缠不清。寻常净化之法,无异于杯水车薪,甚至可能加速其恶化。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能找到至阳至刚、且蕴含无限生机的本源之力,以绝对的优势将其冲刷、焚灭!”木翁目光扫过林昊和小白,带着一丝最后的希冀,“林小友,你方才那星辰之力,似乎对寂灭邪气有克制之效,不知……”
林昊苦笑着摇了摇头:“晚辈方才一击,已是竭尽全力,引动了星灵前辈遗留的本源之力,如今力有未逮。而且那星沙虽能焚邪,却更偏向‘破灭’,用于净化圣树这般庞大的生机本源,恐怕力道难以掌控,稍有不慎,反而会伤及圣树根本。”
他说的乃是实情。那星灵焚邪沙威力虽大,却如同利刃,可斩邪魔,却难医沉疴。
木翁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喃喃道:“难道……真是天要亡我木灵族?上古有传说,太阳真火乃至阳之源,可焚尽世间一切污秽,若有一丝真火本源……”
他说者无心,林昊和苏玉清却是心中猛地一跳,同时看向了蹲在林昊肩头、正因为圣树被污染而焦躁不安的小白!
太阳真火!小白不正觉醒了一丝太阳真火的雏形吗?!
小白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抬起金瞳,与林昊对视,一道清晰的意念传入他脑中:“林昊……我感觉到……树心里面……有很讨厌的东西……我的火……好像能烧掉它……但是……力量不够……控制不好……”
它继承了天狐血脉中对寂灭邪气的天然敌意,也本能地感知到自己的力量或许有用,但正如林昊所虑,它刚刚晋升三尾,对太阳真火的掌控远未纯熟,一个不好,就可能不是净化,而是将圣树连同邪气一起点燃!
希望就在眼前,却伴随着巨大的风险!这简直是一个两难的绝境!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与绝望之际,之前被苏玉清太阴之力削弱、后被制伏的那些被控制木灵族人中,一位年纪颇大的长老,眼中挣扎之色闪过,似乎凭借一丝残存的意志,艰难地开口,断断续续地说道:“族……族长……寂灭林海……核心……永恒之根……它……它在抽取……圣树之力……反向……污染……必须……切断……联系……”
说完这句,他眼中最后一点清明消散,再次被麻木笼罩。
但这短短一句话,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照亮了一个方向!
“反向污染?抽取圣树之力?”林昊脑中灵光一闪,“我明白了!那寂灭林海中的‘永恒之根’,并非仅仅是在侵蚀,它更像是一个寄生体,通过某种我们未知的渠道,连接着圣树本源,一边抽取圣树的生机壮大自身,一边将自身的死寂邪气反馈回去,进行污染!所以寻常净化治标不治本,甚至可能被它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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