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需要一个最完美的镜头来结束这场情景大戏一样,最后定格的‘镜头’里,他从后面环抱着她,一起看着远处渐渐沉入城市天际线的夕阳。
夕阳的余晖像融化的金子,流淌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刘军的手臂沉稳而温暖,他的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阵细微的颤栗。鸽群在脚边咕咕作响,世界仿佛被罩在一个温暖、安静、与世隔绝的泡泡里。
关璐的手覆盖在他手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和手背骨骼的轮廓。这个动作,起初或许还带着一丝“表演圆满收场”的刻意,但此刻,那刻意早已被一种更深沉、更不由自主的力量淹没。
她闭上眼睛,试图用最后一丝理智去分析这令人眩晕的感受:
这是做戏,是为了给可能躲在某个角落的镜头看的。
他很专业,这只是他完美扮演的一部分。
我需要这种感觉,来让我们的关系看起来更真实。
这些念头像脆弱的纸片,在心底盘旋,却根本无法落地。因为它们敌不过身后传来的、如此真实的心跳声;敌不过他怀抱里那份令人安心到想叹息的稳固;敌不过夕阳下他低头看她时,眼中那抹几乎能以假乱真的、让她心跳漏拍的专注。
自欺欺人。
一个清晰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带着几分嘲弄,几分认命。
她还能用什么理由来欺骗自己呢?用“战略需要”?用“表演逼真”?可哪一场戏,需要演员的心跳得这样快,快得像要挣脱胸腔?哪一场戏,需要让被拥抱的人,从骨头缝里都透出一种酥软的、想要就此沉溺的无力感?
她精心构筑的、用以区分“戏”与“真”的那道堤坝,在这一次又一次“以假乱真”的温柔冲击下,早已千疮百孔。而此刻这个夕阳下的拥抱,像最后一道温柔却致命的浪潮,彻底冲垮了它。
她不是无力挣扎,而是……不想挣扎了。
这种被珍视、被保护、被全然接纳的感觉,像一味剧毒却又甘美的鸩酒,明知饮下可能万劫不复,却依旧让她心甘情愿地仰头喝干。她太累了,累于商场的尔虞我诈,累于与梅瑜的无休止周旋,累于永远要保持警惕和强悍的外壳。而此刻这个怀抱,像一个温暖的避难所,让她可以暂时卸下所有盔甲,做一个只需要感受温暖和爱意的小女人。
哪怕,这温暖和爱意,可能只是一场精心编织的幻梦。
就算是梦,也让我再做一会儿吧。
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底的投降声。
她将身体更放松地靠向他,头微微偏转,脸颊几乎要贴上他的胸膛。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干净的气息,混合着阳光的味道。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和归属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强烈的占有欲——这个如此“完美”的男人,是她的“男友”,至少现在是。
理性还在角落里发出微弱的警告,但那些声音已经变得遥远而模糊。感性的洪流已经决堤,将她卷向一个未知的、却充满诱惑的深渊。
夕阳沉得更低了,天际线被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关璐依偎在刘军怀里,感觉自己像一只终于找到港湾的船,宁愿就此停泊,哪怕前方可能是风暴。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放弃抵抗后的疲惫,以及一种近乎悲壮的、沉溺前的甜蜜。
‘梦想成真’的她,是真的沦陷了。无力,也无心,再挣扎。
“Allen……”她的声音比刚才更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如同羽毛搔过心尖。她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近到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唇瓣。
她的心跳如擂鼓,撞击着胸腔,几乎要跳出来。理智在尖叫着警告,但情感却像脱缰的野马,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颤抖和……赤裸裸的渴望:
“能……吻我吗?”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他的眼睛,带着祈求,带着试探,更带着一种近乎燃烧的期待。
刘军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当然,基于约法三章的规则,关璐的要求合情合理。
“记住你的人设,‘Allen’深爱他的女友,会情不自禁地吻她。这是情境需要,也是角色本能。”
他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那沉默的几秒钟,对关璐而言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她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感受到指尖因为紧张而变得冰凉。
就在她以为会被拒绝,心一点点沉下去的时候——
刘军动了。
他没有说话,开始微微俯身。
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沉静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带他身上独特的、沉稳的男性气息。
关璐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颤抖。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鼻尖、脸颊,最终……落在了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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