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作别的事，他未必会这么轻易被牵着走。但在能源这件事上，他确实没有太多选择余地。
即便清楚苏俊毅多半另有所图，他也只能顺着对方的思路往下谈——因为能源，就是国家运转的命脉。
“我在莫斯柯那边有些关系。”苏俊毅从容说道，“如果你愿意合作，我可以替你们牵线搭桥。”
“让德意志以略低于市价的成本，从白熊稳定进口大量能源。”
这话一出，赫尔穆特顿时精神一振，脑海中立刻开始权衡其可行性。
如果真能实现，以更低价格获取充足的石油和天然气，那本国工业的发展势头必将再提速一大截。甚至有可能一举拉开与其他国家的距离，真正走在世界前列！
至于苏俊毅是否真有这份能量，他倒并不怀疑。
毕竟苏俊毅与白熊新任总统之间的密切关系，在西方圈子里早已不是秘密。只要他开口，谱惊十有八九会给面子。更何况，这项合作对白熊本身也有利可图。
建议本身极具吸引力，实施的可能性也很高。
唯一的难题在于——运输。
“办法倒是可行。”赫尔穆特轻叹一声，“但运输成本太高了。”
“石油还能走海运，运费相对可控。”
“可天然气若也依赖海运，开销就太过惊人。”
“你也清楚，天然气本身不贵，真正烧钱的是运输条件。”
“要是走陆路管道，又得穿越好几个国家，人家愿不愿意放行还是个未知数。”
这才是他迟迟未能推进的关键所在。
尽管苏俊毅提出的方案听起来很诱人，可现实是德意志与白熊之间相隔遥远，中间还横着数国疆域。
就算买得到便宜气源，光是运过来的费用就足以抵消所有优势。与其如此，还不如就近从周边国家采购，至少可以通过现有管线输送，节省大量成本与损耗。
“这点无需顾虑。”苏俊毅神情笃定，“我们可以修建一条海底管道。”
“直接从圣彼得堡出发，通往你们本土的主要港口城市。”
“这样一来，既避开第三方国家，又能确保长期、低价地获得天然气供应。”
“一旦这条管线建成，未来几十年内，你们的能源安全都不成问题。”
“况且以白熊的储量，你们甚至可以转手出口一部分，赚取额外收益。”
这个构想，其实源自他记忆中的“北溪管道”项目。
当年北溪计划最早由白熊在95年提出，原意正是为了绕过中间国家，实现直供欧洲的能源通道。可惜那时白熊自身动荡，再加上西方封锁排斥，项目一拖再拖，直到新世纪才得以启动建设。
而如今，苏俊毅主动向赫尔穆特提起此事，正是想推动这一战略工程提前落地。
当然不是出于什么拯救西方国家于水火的高尚情怀，更别提什么助他们熬过漫漫寒冬的善心。真正驱使他的，是实打实的利益考量，以及对未来的深远布局！
苏俊毅之所以如此看重“北溪”这条天然气输送管线，
归根结底，还是源于前世那段血淋淋的历史教训——北溪管道被炸后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让他彻底看清了能源背后的政治博弈。
要知道，全球天然气储量排名前十的国家里，要么是白熊、夏国、灯塔国这类超级大国，
要么就是伊琅、咔塔尔这些中东富油国，再不济也是非洲某些资源型国家。
可偏偏，在这片榜单上，竟找不到一个欧洲国家的身影！
正因如此，西欧诸国的天然气供应几乎全靠进口撑着。
而货源从哪儿来？不用猜也知道——远在万里之外的灯塔国呗。
价格高得离谱，可又能怎么办？人家是盟主，话语权在别人手里，只能硬着头皮掏钱买单。
但自从北溪管道建成之后，局面悄然生变。
近在咫尺、价格实惠的气源摆在眼前，谁还愿意花冤枉钱去买天价液化气？
象征性地从灯塔国进一点，意思到了就行。
如果苏俊毅能将这条管道提前建成并投入使用，
那他等于是掐住了西方多国的能源咽喉！
往后这些国家要是还跟着灯塔国四处挑事、指手画脚，
他只需轻轻一拧阀门，断供立马生效。
想想看，民众习惯了多年低价稳定的天然气供应，突然被换回昂贵又不稳定的海外气源，
情绪会如何爆发？尤其是在凛冬降临、家家户户急需取暖的时候……
那种社会动荡的场面，光是想想都令人脊背发凉。
“这招确实可行。”赫尔穆特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心动，“可问题是，灯塔国那边绝不会坐视不管。”
“一旦这条管道运行起来，他们的天然气市场势必大幅缩水。”
“以他们的行事风格，必定百般阻挠，甚至直接出手破坏。”
“更何况……现在他们三个航母战斗群就停在我国港口，虎视眈眈。”
他并非不想行动，实际上内心早已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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