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击败陈风,强势闯入小比十六强的消息,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外门,甚至引起了部分内门弟子的注意。一个五行伪灵根的杂役弟子,竟能走到这一步,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演武广场边缘,负责维持秩序和记录战绩的几位执事,看向林寒休息方向的目光,也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淡漠,多了几分惊异与审视。
高台之上,几位长老的闲谈氛围,也因林寒的再次晋级而变得微妙起来。
那位面容清癯,主管宗门律法的柳长老,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目光锐利如鹰隼,隔着遥远的距离,仿佛要将擂台下的林寒看个通透。“此子,绝非简单的五行伪灵根。”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身旁几位长老耳中,“他那白雾,绝非寻常水雾术。其中蕴含的道韵颇为奇异,既有水火相济的温润,又有水火相斥的暴烈,更有一丝……连老夫都难以完全解析的混沌晦涩之气。这绝非一个练气三层弟子,仅凭属性相克就能施展出来的。”
端坐主位的传功长老吴清风,闻言微微颔首,雪白的长眉下,眼神深邃。他侧头看向身旁那位一直没什么正形,抱着酒葫芦的邋遢老者,语气带着一丝探究:“酒师兄,你平日眼高于顶,今日却对此子多有留意。莫非……早已看出此子不凡?”
被称作“酒师兄”的邋遢老者,道号“酒剑仙”,在青云门辈分极高,却常年云游在外,醉醺醺不理俗务,宗门内知其根底者寥寥无几。他闻言,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打了个酒嗝,嘿嘿笑道:“老吴啊,你这双眼睛,看功法、看灵根是顶好的,可有时候啊,太过依赖这些外在了。五行俱全,中下品?嘿嘿,测灵玄晶照出来的,就一定是全部吗?”他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与醉态不符的清明,“这小子身上,有点意思。那灵力的运转方式,那对战机的把握,尤其是最后那一下……嘿嘿,有点像老头子我年轻时见过的一种……算了,天机不可泄露,再看看,再看看。”他话说到一半,又恢复了那副醉醺醺的模样,仰头灌了一口酒,但偶尔瞥向林寒的目光,却带着一种发现璞玉般的期待与玩味。
叶清雪安静地侍立在师尊吴清风身侧,清冷的目光同样落在台下那个盘膝调息的少年身上。听着师长们的议论,她心中并无波澜,反而有种“理当如此”的感觉。从那次小树林解围,到如今擂台上的惊艳表现,林寒一次次地打破着人们对“五行伪灵根”的固有认知。她并不好奇他究竟有何奇遇,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样一个心性坚韧、行事有度的同门,本就不该被埋没。她清冷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微微松动了一丝。
此时的林寒,对外界的纷纷扰扰恍若未闻。他盘膝坐在分配给晋级弟子的休息区角落,双目微闭,全力运转《小五行炼气诀》,汲取着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努力恢复着刚才一战中巨大的消耗。
神识内视,丹田内那微小的五行气旋,旋转速度比平日快上几分,将吸纳进来的驳杂灵气迅速炼化,补充着那变得稀薄的混沌灰色灵力。方才强行大规模施展“水火衍雾”,不仅几乎抽空了他练气三层的灵力储备,更对他的心神造成了不小的负担。同时精细操控水火两种截然不同的灵力,使其在激烈碰撞中衍生出那种奇特的雾气,需要极强的控制力和神魂力量。
“这‘水火衍雾’对灵力和心神的消耗太大了,以我目前的修为,恐怕只能作为关键时刻的杀手锏,无法频繁使用。”林寒心中冷静地分析着,“而且,范围越大,维持越难,效果也会被相应的法术或更强的灵力冲散。”
虽然消耗巨大,但收获也是显而易见的。经过这次实战的极致运用,他感觉自己对水、火两种属性灵力的特性理解更加深刻了。那混沌灰色的灵力,在经历了这般压榨与补充的循环后,似乎变得更加凝练了一丝,运转起来也更为顺畅。
“下一轮,十六进八,对手只会更强。我的手段,还是太单一了。”林寒暗忖。仅仅依靠“水火衍雾”制造机会,再辅以单一属性的攻击,遇到经验丰富、手段多样的高手,很容易被针对。他开始在心海中反复推演,如何将土、金、木三种属性的灵力,也更好地融入自己的攻防体系之中。
“土主防御,可厚土亦可困敌;金主杀伐,锋锐无匹,但过刚易折;木主生机,亦可缠绕束缚,蕴藏雷意……《万物气机说》中提到,五行互根互用,生克流转,并非孤立……我能否尝试,将两种,甚至三种属性的灵力,不是简单地衍生新物,而是进行某种程度上的‘协同’或‘增幅’?”
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这并非《五行轮转秘录》中明确记载的法门,更像是他基于总纲奥义,自行生发出的感悟与探索。他知道这条路必然充满艰难与危险,灵力操控稍有差池,便是反噬己身的后果。但内心深处那股对五行大道的好奇与渴望,驱使着他去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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