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坠魔崖的风裹着硫磺的腥气撞在脸上,林夜悬浮在半空中时,魔臂的金纹正顺着骨缝往指尖窜——像融化的星子落进了血管,每一道纹路都跳动着雷光。
下方三名潜龙榜高手呈三角阵站定,为首的红衣青年长枪一抖,赤红色罡气劈碎崖边半块青石板:“林夜,交出逆魔功!否则今日让你血溅崖下!”
林夜垂眸瞥了眼他枪尖的罡气,嘴角扯出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
魔臂轻轻挥出,金紫气流在身前凝成三条龙——龙鳞上带着细碎的雷纹,龙瞳是燃烧的紫芒,张嘴便咬向红衣青年的枪罡。
“咔——”
枪罡像被揉碎的玻璃,瞬间崩裂。
三条龙势如破竹撞进红衣青年丹田,他瞪大眼睛,喉咙里挤出半声惨叫,整个人便化作一团精纯灵力,被魔臂吸得干干净净。
剩下两人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就被另外两条龙缠上。
金纹顺着他们的经脉爬,像无数只小虫子在啃噬神魂,不过三息,便软绵绵倒在地上,生机断绝。
林夜收了龙形气流,缓缓落地时,靴底碾过一地碎骨。
抬手擦掉嘴角的血——不是他的,是那两人的。
可当林夜转身,却撞进一双浸着泪水的眼睛。
阿狸站在崖边的青石板上,狐耳耷拉得快贴到头顶,小手攥着自己的衣角,指节泛着青白。
一双大眼睛盯着林夜魔臂上未褪的金纹,眼泪砸在脚边的碎石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夜哥哥…你刚才的眼睛…像没有光的星子。”
林夜的呼吸顿了顿。收敛了周身的煞气,蹲下来与她平视,指尖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怕我?”
“不是怕你…”阿狸扑进他怀里,把小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是以前的夜哥哥,会在我被兔子吓到的时候,用袖子裹住我的手;会在爷爷去世时,抱着我哭;会…会怕伤到我。”抬起头,鼻尖红红的,“可现在的你,杀三个人像捏死三只蚂蚁。我…我怕你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林夜的喉结动了动。低头看着自己的魔臂,金纹还在跳动,像某种随时会觉醒的野兽:“阿狸,我没有…”
“你有!”阿狸打断他,眼泪掉得更凶,“我昨晚梦见爷爷了,他说…他说逆魔功会吃掉人的心。夜哥哥,我不想你被吃掉。”
不远处的周不平拄着竹杖,听着俩人的对话,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酒葫芦。走过来,把葫芦塞进阿狸手里:“小丫头,想护着他,就变强。”
阿狸抬头,眼睛里还挂着泪,却亮得像星子:“周爷爷,我想学修炼!”
“好。”周不平摸了摸她的狐耳,指尖带着温热的灵力,“老夫传你狐族秘法——九转净世狐火。不是杀人的术,是护人的。”
…
从那天起,坠魔崖的清晨总飘着淡蓝色的火焰。
阿狸坐在崖边的青石板上,盘着腿,双手结印,狐火在她掌心跳。
刚开始,火焰总是歪歪扭扭,烧到她的狐尾,她就笑着扑灭火,尾巴尖沾着黑灰:“周爷爷,这火比我家灶上的火还调皮!”
周不平坐在她旁边,端着茶盏笑:“哈哈!调皮的火,才守得住最珍贵的人。”
慢慢的,狐火变了颜色。
从淡蓝到深蓝,火焰里映着她的小脸,越来越坚定。
直至七天后的傍晚,小狸举着狐火跑到林夜面前,掌心的火焰像朵盛开的勿忘我:“夜哥哥!我能控制温度了!”
林夜伸手,狐火轻轻缠上他的指尖——没有灼热,反而带着股清凉,像山涧的泉水,顺着手臂流进经脉,抚平了连日战斗攒下的暴戾魔气。
“这是…”林夜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臂,金纹居然平静了下来。
阿狸得意地晃着尾巴:“周爷爷说,这是狐火的‘净’性。能净魔气,也能…也能净人心。”
日子像坠魔崖的风,吹得人来不及回头。
阿狸的狐火越练越精,林夜的逆魔功也越来越强——他已经摸到了道宫境的门槛,魔臂的金纹能凝成实质的铠甲,覆盖至整个左臂。
可修炼的路,从来不是只有阳光。
…
眨眼之间又过了三日…
这天午后,坠魔崖的山路上传来脚步声。
为首的紫袍青年站在崖边,腰间玉带挂着七颗灵珠,每动一下都发出清脆的响。身后的随从抬着顶华丽轿子,轿帘上绣着天衍圣地的图腾——那是用灵丝织的,阳光一照,能看出里面流转的阵纹。
“林夜,天衍圣子驾到。”随从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傲慢,“还不速来拜见?”
林夜从修炼中睁开眼,金紫色的光芒在眸中流转:“天衍圣子?没听过。”
紫袍青年笑了,缓步走下山路,靴底碾过阿狸脚边的狐火余烬:“本圣子位列潜龙榜第十五,今日特来会会你——还有你这只会躲在男人身后的小狐狸。”他的目光扫过阿狸,眼底闪过惊艳,“好纯净的狐族血脉!跟本圣子走,保你进天衍圣地,学最上乘的狐火秘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