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丘的桃香裹着晨露钻进黑风峡时,林夜正抱着阿狸踩过最后一块染血的青石板。
石板缝里的青苔凝着暗褐色血珠,每一步都碾出细碎的“吱呀”声,像谁在暗处抽着鼻子哭。
阿狸的尾巴尖蹭着他手背的旧疤——那是去年猎狼时留下的,毛根还沾着李玄风的掌劲血,暗红渗进奶白色狐毛,像朵被揉碎的梅。
可她耳朵却时不时抖一下,鼻尖还凑着林夜颈窝闻:“夜哥哥,你身上有爷爷的味道。”
“是断杖的铁锈味。”林夜低头,看见她尾巴上的血珠正顺着毛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晕开小朵的梅。
话音未落,峡口的雾突然翻涌起来——像有人掀开了浸满尸气的棺材盖,腥风裹着腐叶味扑过来。
“小心!”阿狸的耳朵瞬间贴紧头顶,狐火“唰”地炸成暖金色的云,裹住从雾里射来的三张黄符。
那是玄天宗的“锁魂黄符”,边角卷着焦糊味,沾着朱砂画的倒三角,炸开时金光照得人眼睛发疼。
阿狸被震得摔在林夜脚边,爪子扒着他裤腿,尾巴尖抖得像片被风吹的柳叶:“夜哥哥!符纸扎狐火!疼!”
林夜把她抱进怀里,指尖抚过她发红的爪垫:“小狸别怕,没事了,有我在…”
话音刚落,雾里走出五个人。
灰袍上绣着暗金色血影,刀鞘的血槽凝着黑褐色血痂,领头的男人左脸有道刀疤,从眼角扯到下巴,笑起来像条裂开的蜈蚣:“林夜,玄天宗让我们取你魂——正好当炼阴丹的药引。”
“药引?”林夜把阿狸往身后藏了藏,右手按在断杖上。
那是爷爷的断杖,杖头还留着当年铁匠铺的锤印,杖身的紫金纹路像凝固的雷。
可他还没来得及动,杀手的骨刀已经劈下来——刀身裹着血影楼的“蚀魂毒”,黑雾像活的蛇,顺着刀风往阿狸的狐火里钻!
“阿狸!”林夜瞳孔骤缩。
阿狸的狐火本来就弱,被毒雾一缠,立刻蔫下去,尾巴尖渗着血珠。
愤怒像火一样烧他的喉咙——他想起小棠脖子上的勒痕,想起李婶蹲在门口哭,想起阿狸刚才摔在地上的样子。
“啊——”
“嘭…”
他吼出声,右臂的袖子瞬间被撑破。
青黑色的骨臂钻出来,骨节“咔咔”响,像爷爷当年在铁匠铺打铁,锤子砸在铁砧上的声音,每一声都撞在他心上。
识海里,灵王的声音像闷雷滚过来:“臣服于黑暗,还是握住传承?”
林夜盯着阿狸发红的眼睛,突然笑了——不是害怕,是终于敢直面那股压在血脉里的力量:“我是林夜,青牛村的守灵人,不是你们的狗!”仰天咆哮…
“嗡~”
指尖凝聚出一团火。不是之前那种要吞噬他的黑炎,是紫黑色的,带着灵王骨血的意志,火焰跳动时,他甚至能听见灵王的叹息:“这才是我的传承——魔焰爪。”
骨爪从火焰里伸出来,指甲盖泛着幽紫的光,像堕灵渊里最锋利的剑。
“这、这是什么?”领头杀手的刀停在半空,额角冒起冷汗。
林夜没说话,挥了挥魔焰爪。
紫黑色火焰划破空气,“滋滋”声像烧红的铁碰水。
杀手举刀格挡,玄铁刀刚碰到魔焰爪,“轰”地一声,蚀魂毒被烧得冒起黑烟,刀身上出现一道深遂可见的刻痕!
杀手的虎口被震得发麻,刀“当啷”掉在地上:“不可能!这刀是玄铁铸的!”
“玄铁也怕守护的火。”林夜往前踏一步,魔焰爪的火焰烧得空气扭曲。
第二个杀手从侧面扑过来,刚刀猛的扎向阿狸的肩膀!
林夜眼神一寒,魔焰爪瞬间伸长,“咔”地缠住杀手的脖子。
“滋啦!”
紫黑色火焰顺着脖子往上烧,杀手的脸瞬间变得焦黑,惨叫着摔在地上,身体慢慢蜷缩,最后化为灰烬。
“你、你疯了!”第三个杀手转身要跑,林夜指尖一弹,魔焰爪像道紫黑色的闪电,“噗”地穿透他的后背。
杀手跪在地上,双手扒着自己的后背,衣服被烧出个大洞,里面的皮肤正被火焰灼烧,冒出黑烟:“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
“饶你?”林夜抽出魔焰爪,火焰顺着杀手的伤口钻进去,“你也配提‘饶’?”杀手的惨叫戛然而止,身体瘫在地上,变成一滩黑灰。
剩下的两个杀手对视一眼,转身往雾里钻。
林夜没追,只是看着领头杀手的背影——那家伙正往桃林方向跑,林夜指尖一勾,魔焰爪飞出去,像道紫色的流星,划破他的后背。杀手摔倒在地上,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你怎么能操控魔臂?你不是刚觉醒吗?”
林夜走过去,脚尖踩在他胸口。魔焰爪的火焰慢慢消散,露出骨爪上的血。
他用袖子擦了擦,骨爪变回普通的手臂,声音冷得像冰:“因为我不是你们的玩偶。你们欠我爷爷的,欠阿狸的,欠青牛村的——我会一笔一笔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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