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蹲在药田埂上，指尖捻着颗饱满的紫苏籽，阳光透过指缝落在苏清婉递来的账册上——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近来边境的物资消耗，她正用朱砂笔在“药材”一栏画圈：“城主府抄没的这批当归，够熬三百副御寒汤，就是炮制手法太糙，得让秦月重新炙过。”
“我去喊她。”林野刚起身，裤腿就被扯了一下。低头看，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念安抱着他的腿，手里举着颗咬了一半的野山楂，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淌。这是苏清婉的小侄女，上个月被送到边境村避祸，如今成了众人的“小尾巴”。
“叔……叔，药……药香。”小念安含混地说，小手指着药田深处。林野笑了笑，把她架到肩上，往秦月的草药房走——自从上次从城主府取回医案，秦月就把旧柴房改造成了药房，整日泡在里面研究父亲留下的方子。
“秦月，清婉说当归得重炙。”林野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秦月正趴在案前写着什么，闻言头也不抬：“知道了，刚算出蜜炙的比例，你看这张图。”她推过来一张羊皮纸，上面画着当归与蜂蜜的配比图谱，旁边标注着“每两当归需蜜三钱，文火慢炒至琥珀色”，字迹娟秀却带着股认真劲儿。
林野肩上的小念安突然伸手去够案上的捣药杵，秦月眼疾手快接住，顺势从抽屉里摸出块甘草糖塞给她：“乖，这个甜。”小念安含着糖，乖乖趴在林野肩上，大眼睛盯着秦月翻动医案的手指——那双手曾握着药锄，如今捏着毛笔，指尖的薄茧蹭过泛黄的纸页，竟比药田的露水还要轻柔。
这时苏清婉掀帘进来，手里拿着张字条：“城主府送来的，说西边山坳发现片野人参，让我们派人去采。”她把字条拍在案上，眉头微蹙，“但我总觉得不对劲，往年这个时候，山坳里该有巡山的猎户，今天却一个都没见着。”
林野拿起字条，指尖抚过落款处的朱砂印——那印泥颜色发暗，边缘模糊，不像是城主府常用的朱砂。他突然想起秦月教的“辨伪术”，将字条凑近鼻尖闻了闻：“有松烟味，是用旧墨写的，而且这纸张……是后山桦树皮做的，城主府从来只用宣纸。”
“假的？”秦月立刻站起来，医案都没来得及合上，“难道是上次漏网的城主亲信？”她转身从墙上摘下父亲留下的药铲，“我跟你去，药铲能当武器，还能挖参。”
苏清婉却按住她的手，指着医案上的地图：“山坳东侧有处断崖，去年暴雨冲垮了栈道，现在只能从西侧绕行，那里有片箭竹丛，正好设伏。”她看向林野，眼里闪着算计的光，“你带三个弟兄从正面去山坳，我和秦月带些药粉绕到箭竹丛后，若是有埋伏，就用‘迷迭散’。”
林野点头，刚要出门，小念安突然拽住他的衣角，把嘴里的甘草糖吐出来塞进他手心，含混道：“安……全。”林野心里一暖，把糖纸剥开重新塞进她嘴里，转身对苏清婉道：“把这个带上。”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秦月做的‘醒神香’，遇湿会燃，能破迷药。”
一行人分两路出发。林野带着弟兄们刚走进山坳，就听见头顶传来响动，抬头一看，几十根削尖的木棍正从峭壁上滚下来。“趴下！”林野大喊着将身边的弟兄推开，自己却被根木棍擦过胳膊，划出道血口子。他顾不上疼，摸出腰间的短刀——这是苏清婉特意找人打的，刀鞘里藏着秦月配的止血粉。
“往箭竹丛跑！”林野喊道，弟兄们边打边退，很快被逼到箭竹丛边缘。就在这时，箭竹丛里突然飘出阵异香，埋伏的人顿时咳嗽不止，手里的刀都握不住。林野趁机带人冲过去，只见秦月正站在丛中，手里拿着个冒烟的药囊：“是‘百部散’，专治呼吸道的，呛不死人，但能让他们半个时辰动不了。”
苏清婉从树后走出来，手里拿着张画像：“果然是城主的亲信，这是从他们怀里搜出来的，上面画着咱们药田的位置。”她将画像递给林野，指尖划过画像上的药田标记，“他们是想偷秦月的医案。”
秦月突然“呀”了一声，指着远处的断崖：“快看！那里真有野人参！”众人望去，只见断崖缝隙里，几株带着红果的人参正随风晃动。林野刚要过去，就被秦月拉住：“我来！”她从背包里摸出把小铲子，“我爹说挖参得用骨铲，不然会跑。”
她小心翼翼地刨开泥土，人参须根渐渐显露，竟有巴掌长。“是六品叶！”秦月惊喜道，“能救好多人呢！”林野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系统面板上的提示——【“团队信任度”已满，解锁“家族仓库”特殊格子，可储存活物】。他笑着拿出个玉盒，这是苏清婉用城主府抄没的和田玉做的，正好用来装人参。
回去的路上，小念安趴在林野背上睡着了，嘴角还沾着甘草糖的甜味。秦月翻看着手腕上的系统界面，突然笑道：“林野，你的‘娶妻获能’系统升级了！新增了‘家族技’——‘百草护佑’，说能让咱们药田的产量翻倍呢。”
苏清婉凑过来看，眼里闪过笑意：“看来多妻多子不是白来的，你看，秦月的医术、我的计谋、还有弟兄们的力气，加起来才是最厉害的系统。”她抬头望向边境的夕阳，晚霞正染红天际，“等这批人参炮制好，就能给戍边的士兵熬参汤了，这个冬天，大家都能好好活着。”
林野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玉盒，又看了看身边说说笑笑的两人，突然觉得，这穿越后的日子，比当医生时还踏实。系统面板上的“家族人数”一栏，正缓缓跳动着数字，而“边境安稳度”的进度条，已经涨到了80%。药田的紫苏籽落在泥土里，明年春天，定会长出更茂盛的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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