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周六上午,阳光如同融化的蜂蜜,缓慢而温存地流淌进宿舍房间。杨明宇站在窗前,深蓝色的制服被仔细挂起,换上了一身柔软的浅灰色运动装。他决定好好利用这个难得的周末,慰劳一下自己的肠胃——这习惯源于童年,在越秀镇裁缝铺的针线飞舞与布料堆积中,小小的他早已学会用厨房的烟火气来抚慰家人的辛劳。
他提着素雅的帆布购物袋,不疾不徐地走向清晨的菜市场。秋光正好,空气中的凉意与食物的生机交织在一起。晨光落在他身上,那头浓密的黑发泛着健康的光泽,棱角分明的脸庞在柔和光线下少了几分平日的严肃,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和。引得早市上不少姑娘媳妇都偷偷侧目。
“杨干部,今早的菜精神着呢!”卖菜的阿婆笑着招呼,面前的水灵青菜还挂着露珠。
手指拂过带着泥土芬芳的新鲜香菇,伞盖厚实,内里洁白;又选了两只饱满的青椒,色泽鲜亮;最后挑了一小把嫩绿的豆苗,尖芽透着脆生生的活力。
转到肉摊,他选了块纹理细腻的猪梅花肉,肥瘦相宜,适合快炒。在水产摊,活虾在氧泵下跳跃,他请摊主称了半斤。想了想,又去买了半块质地紧实的卤水豆腐和几枚笨鸡蛋。简单的食材,在他心中已勾勒出一幅味觉的画卷:青椒肉丝,香菇扒豆苗,滑蛋虾仁,再配一个豆腐菌菇汤。
当他提着食材回到公共厨房,开始做饭。抱着一摞作业本经过的林小南,看到穿着运动服的杨明宇,林小南瞬间愣住了。
平日里穿着制服的他俊朗威严,而此刻的他,褪去了那层身份的外壳,竟显得如此……迷人。
“杨、杨大哥……”林小南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加速,“你需要帮忙吗?”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只想多在他身边待一会儿。
杨明宇抬头,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温和一笑:“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晶莹的米粒先被请入白瓷盆中,他用指尖在水中轻轻划着圈,乳白色的淀粉水被一次次滤去,直到水质重现清澈。将淘好的米放入小锅,加入适量清水,让它们在时光中静静浸泡、苏醒。
接下来是细致的刀工。梅花肉先切片,再改刀成均匀的细丝,放入小碗,用少许生抽、料酒和淀粉抓匀腌制。香菇被切成薄厚一致的片,青椒去籽,切成流畅的丝状。豆苗择去老根,用清水反复漂洗,沥干待用。最费功夫的是鲜虾,他小心地剥去外壳,用牙签剔出黑色的沙线,得到粉嫩透明的虾仁,用少许盐和白胡椒粉稍稍调味。
切菜声笃笃作响,稳定而富有韵律,像一首厨房协奏曲。阳光勾勒着他专注的眉眼和沉稳的动作。这一刻,他远离了文山会海与街头琐事,只是一个与食物对话的宁静灵魂。
烹饪开始了。
小锅煮上米饭,另一个灶眼坐上汤锅,放入香菇片和豆腐块,注入清水,慢慢熬煮。
炒锅烧热,滑入凉油,随即倒入腌好的肉丝,快速划散。肉丝在热力作用下迅速变色,散发出浓郁的焦香。盛出肉丝,就着底油,将青椒丝煸炒至断生,重新倒入肉丝,沿锅边烹入少许生抽,快速翻炒,酱香四溢时便出锅装盘。
洗净锅,新的少许油热后,放入虾仁。粉嫩的虾仁在热油中迅速蜷缩成漂亮的球状,变得粉白相间,盛起备用。锅中留底油,倒入打散的蛋液,在蛋液将凝未凝时,倒入炒好的虾仁,快速颠锅翻炒,蛋液温柔地包裹住每一个虾仁,色泽金黄诱人。
最后是清淡的香菇扒豆苗。用熬煮菌菇豆腐的汤底做汁,放入香菇片略煮入味,然后放入鲜嫩的豆苗,快速翻炒几下,豆苗便柔软下来,充分吸收菌菇的鲜美。
此刻,厨房里交响着各种香气:米饭蒸腾的甘甜,青椒肉丝的咸香,滑蛋虾仁的鲜嫩,以及菌菇豆腐汤的清淡醇和。这复合而温暖的气息,如同一张无形的网。
浓郁的饭菜香气很快引来了其他宿舍的同事。小小的厨房顿时热闹起来,但林小南的眼里仿佛只能看到那个系着围裙的挺拔身影。当杨明宇将最后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滑蛋虾仁盛出锅,转头对大家露出温和笑容时,林小南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看来我高估了自己的饭量。”他笑着说,声音在厨房的烟火气里显得格外温暖,“一起来吃点?”
杨明宇的小房间里挤了五六个人,碗筷碰撞声和谈笑声交织成温暖的乐章。杨明宇被同事们围在中间,目光掠过同事们年轻而满足的脸庞,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却被轻轻触动了。
筷子夹起鲜嫩的滑蛋虾仁送入口中,蛋液的柔滑和虾仁的弹牙在舌尖交融。就在这一瞬间,记忆如同被香气撬开的陈年匣子,倏地将他拉回到了多年前越秀镇的那个裁缝铺。
那也是这样一个寻常的傍晚。铺子里还飘散着布料的纤维味道,缝纫机上盖着防尘布,工作了一天的父母脸上带着疲惫,却也有着卸下重担后的松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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