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卡车出现到撞击发生,不过两三秒钟时间。
卡车在撞人之后,司机才似乎彻底清醒过来,发出一声惊恐的怪叫,死命踩下刹车!轮胎在砂石路面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冒着青烟的黑印,终于在十几米外歪歪扭扭地停了下来,车头距离那个破败小院的院门,只有不到一米!
司机是一个脸色黝黑、戴着旧棉帽的中年汉子,他脸色煞白如纸,哆哆嗦嗦地推开车门,连滚爬爬地跳下车,看着远处墙根下那一动不动的血人,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嗬嗬”的喘气声,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惊恐和……一种近乎崩溃的茫然与愧疚。
“撞死人啦!!!”
“好多血!!”
“妈呀!吓死人啦!!”
那几个玩耍的孩童被这血腥恐怖的一幕彻底吓坏了,愣了几秒后,爆发出更加尖利、带着哭腔的喊叫,有的吓得转身就跑,有的站在原地哇哇大哭,还有一个胆子稍大的,一边哭一边朝着最近的有人的房子跑去,嘴里喊着:“来人啊!出人命啦!!”
砂石马路上,一时间只剩下孩童惊恐的哭喊、司机粗重惊恐的喘息、卡车发动机尚未完全熄火的低沉嗡鸣,以及……那弥漫在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血腥气味。
几个住在附近、被惊动的路人(多是老人和妇女)也匆匆赶来,看到墙根下的惨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惊骇地捂住嘴,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指指点点,脸上写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快……快去找公安!找大夫!”有人反应过来,颤声喊道。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破败小院的虚掩木门,在“表妹”被撞飞砸墙的震动下,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死寂。也没有人注意到,在远处更偏僻的一个土坡后面,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在车祸发生的瞬间,似乎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迅速隐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场发生在偏僻郊外的、看似“意外”的惨烈车祸,以最猝不及防、最血腥直观的方式,将公安苦苦追查的“表妹”这条线索,以一种近乎荒诞残酷的方式,戛然斩断。
一个可能掌握着“黄雀计划”残存网络秘密、昨夜潜入四合院的关键人物,就这么倒在了一辆看似失控的卡车车轮下(或者说,撞在了墙上)。
是真正的意外?还是又一次精心策划的灭口?
如果是灭口,是谁干的?是那个隐藏在更深处的“黄雀”同伙,发现“表妹”可能暴露或失去控制,果断清理?还是……另有其人?
卡车司机那惊恐、茫然、愧疚的表现,看起来不似作伪。但谁又能保证,他不是另一枚被利用的、不自知的棋子?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回了专案组指挥部。
当白玲接到郊外派出所转来的紧急报告,听到“贾张氏表妹疑似身份者”、“郊外”、“卡车撞击”、“当场死亡或重伤”这些关键词时,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又晚了!一步!又一步!
昨夜潜入者刚刚锁定疑似身份,还没来得及布控抓捕,今天就横死郊外!
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立刻派人去现场!封锁!勘查!把那个卡车司机控制起来!彻底审查!”白玲对着电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的胸膛剧烈起伏,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和愤怒涌上心头。
对方下手太快,太狠,也太……肆无忌惮了!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用这种制造“交通事故”的方式,公然清除关键证人!
这不仅是灭口,更是一种挑衅!是对公安侦查能力的嘲弄!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将情况汇报给陈老。
陈老听完,沉默了更长时间。手中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烫到了手指,他才猛地惊醒,将烟蒂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
“连环计……真是好毒的连环计。”陈老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除掉聋老太,可能是为了灭口或防止她吐露更多,也可能本身就是计划的一部分,为了制造混乱和转移视线。现在,这个‘表妹’又被以类似‘意外’的方式清除……这是在断尾,也是在警告。”
“警告谁?”白玲问。
“警告所有可能知情、或者可能被我们盯上的人。”陈老目光冰冷,“这就是在说,谁敢暴露,谁就是下一个‘意外’身亡的对象。同时,也是在向我们示威,展示他们即使在我们全力侦查下,依然有能力清除关键节点。”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灭掉‘表妹’的,和灭掉聋老太的,并非同一伙人。或许是‘黄雀’内部发生了火并,或者……有第三方势力插手了。”
第三方?白玲心头一震。那个神秘的、至今身份不明的复仇者“鬼”?
“不管是谁,”陈老斩钉截铁,“立刻加强对所有剩余重点监控对象的保护性监控!特别是秦淮茹、傻柱、阎家人,还有杨建国!防止他们也被‘意外’!同时,对卡车司机进行最严格的审讯和背景调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还有那个郊外的据点,彻底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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