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和许大茂这场突如其来的血腥斗殴,如同在死寂的四合院里投下了一颗炸弹,余波迅速扩散开来。
许大茂被打得着实不轻,鼻梁骨疑似骨折,满脸是血,身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被闻讯赶来的娄晓娥和几个邻居七手八脚地抬回了家。娄晓娥看着丈夫这副惨样,又惊又怒,一边哭着给许大茂擦洗上药,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傻柱“不得好死”、“杀人犯”,嚷嚷着一定要去报警,让傻柱吃不了兜着走!
傻柱则被闻讯赶来的秦淮茹和几个平时还算说得上话的邻居连拉带劝地弄回了自己屋。他坐在炕沿上,喘着粗气,手上的骨节破了皮,渗着血丝,身上的衣服也在撕扯中弄得皱巴巴、沾了尘土。最初的暴怒过去后,一丝后怕和茫然开始涌上心头。许大茂那孙子会不会真去报警?自己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但他嘴上依旧不肯服软,对着劝他的人梗着脖子嚷:“报警就报警!老子怕他?是他先嘴贱!活该!”
然而,他心里清楚,这事儿绝不会轻易了结。许大茂那小子最是阴损记仇,吃了这么大亏,绝对会想方设法报复回来。
就在傻柱心里七上八下,许大茂在家疼得直哼哼、娄晓娥张罗着要去街道办和厂里告状的时候,秦淮茹站了出来。
她没有去傻柱家,也没有去许大茂家,而是直接来到了中院,就站在刚才斗殴发生的地方附近。她穿着一件半旧的碎花棉袄,脸色苍白如纸,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她没有大声哭诉,也没有激烈争辩,只是微微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身体微微发抖,一副受惊过度、楚楚可怜却又强自忍耐的模样。
这个姿态,立刻吸引了不少尚未散去的邻居和闻风出来看后续的人的注意。
“淮茹,你……你没事吧?”一个平时跟秦淮茹还算交好的大婶上前,关切地问道。
秦淮茹抬起头,眼圈又红了,嘴唇哆嗦着,声音细弱蚊蚋,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哭腔:“婶子……我……我没事……就是……就是吓着了……”
她说着,眼泪又扑簌簌地掉下来,但很快又用手背抹去,努力做出坚强的样子。这欲语还休、强忍悲戚的模样,比她放声大哭更能激起旁人的同情。
“都怪那个许大茂!”另一个邻居愤愤不平地开口,“满嘴跑火车,胡说八道!柱子也是被他气急了!”
“就是!许大茂那张嘴,院里谁不知道?整天搬弄是非!这回踢到铁板了吧!”
“不过柱子下手也确实重了点……”
“重什么重?许大茂那种人,就该打!不打不长记性!”
舆论,在秦淮茹这番无声的“表演”和适当的引导下,开始悄然转向。人们同情弱者的天性被激发,再加上许大茂平时在院里人缘确实不怎么样(嘴欠、爱算计),而傻柱虽然浑,但对院里人还算讲义气(至少表面如此),尤其是他经常接济秦淮茹孤儿寡母,也博得了一些好感。
很快,关于这场斗殴的“真相”版本,在众人的议论中逐渐统一并传播开来:
许大茂嘴贱,造谣生事,污蔑傻柱和秦淮茹(虽然具体污蔑什么语焉不详,但结合最近贾家的流言,大家心照不宣),傻柱气不过,理论不成,反被许大茂挑衅辱骂,一时激愤才动了手。虽然下手重了,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许大茂纯属咎由自取。
这个版本,巧妙地淡化了傻柱行凶的暴戾,突出了许大茂的“咎由自取”,并将秦淮茹置于一个无辜被牵连、饱受流言伤害的可怜人位置。
当娄晓娥气势汹汹地拉着脸上糊着纱布、走路一瘸一拐的许大茂,要去街道办和轧钢厂保卫科告状时,面对的就是这种已经成型并占据主流的“舆论”。
街道办李主任最近被各种事情搞得焦头烂额,根本不想再插手院里这种狗屁倒灶的打架斗殴。听了双方(主要是娄晓娥的控诉和邻居们“客观”的补充)的陈述后,她不耐烦地挥挥手:
“行了行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许大茂,你平时说话就得多注意!无风不起浪,你要是不乱说,人能打你?傻柱,你打人肯定不对,下手还没轻没重!这样,傻柱赔偿许大茂医药费,误工费!许大茂你也回去好好反省!这事就这么定了!谁再闹,我就报到派出所去,让公安来处理!”
她快刀斩乱麻,各打五十大板,但明显偏向了“民意”和“稳定”一边。
轧钢厂保卫科那边也差不多。王科长跟傻柱也算认识(食堂经常打交道),听了事情经过(同样是经过“加工”的版本),又看了看许大茂那副猥琐样和傻柱那“憨直”的模样(傻柱在保卫科面前收敛了不少,装出一副“被逼无奈”的委屈相),也懒得深究。
“厂里职工打架,影响恶劣!傻柱扣半个月工资,当作罚款和赔偿!写份检查交上来!许大茂,你也写份检查,好好反省自己平时的言行!再有下次,严肃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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