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要去轧钢厂上班的消息,如同长了腿一样,迅速在四合院里传开了。
反应,是各异且微妙的。
当第二天清晨,阎埠贵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却尽量熨烫平整的旧中山装,低着头,脚步还有些虚浮地走出那间借住的破屋,准备去轧钢厂报到时,正好撞见了也准备去上班的傻柱。
傻柱依旧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子,斜挎着一个帆布包,里面估计装着从食堂顺来的“私货”。他看到阎埠贵,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三角眼里就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太察觉的嫉恨。
他可是听说了,是杨厂长亲自发话,给阎埠贵在厂里安排了个轻省活儿。凭什么?
阎埠贵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刚从那地方放出来、身上还背着“敌特嫌疑”黑锅的臭老九!他傻柱呢?根正苗红的工人阶级,轧钢厂后厨堂堂正正的大厨,手艺那是得到过领导表扬的!可他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除了颠大勺就是颠大勺,最多也就是个厨子头儿,什么时候得到过杨厂长这种大人物的亲自关照?
再看看阎埠贵那副怂包样子,低着头,驼着背,走路都打晃,哪点比自己强了?就因为他读过几天书?会拨拉几下算盘珠子?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酸溜溜的滋味,涌上了傻柱的心头。尤其是想到自己最近和秦淮茹那点事儿还没个准信,心里更是烦躁。
他看着阎埠贵那小心翼翼、生怕惹到任何人的背影,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故意提高了音量,嘟囔道:
“哼,神气什么……走了狗屎运的东西……”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前面的阎埠贵和附近几个正准备出门的邻居听见。
阎埠贵的背影明显僵硬了一下,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瑟缩,加快了脚步,几乎是逃离般地走出了四合院的大门。
看到阎埠贵这副逆来顺受、不敢反驳的窝囊样,傻柱心里那点莫名的火气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盛了些。他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很不得劲。
“呸!”他又朝着阎埠贵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这才悻悻地转过身,骂骂咧咧地推上他那辆破自行车,叮铃哐啷地去上班了。一路上还在心里腹诽,琢磨着到了厂里要是碰见阎埠贵,非得再给他点脸色看看不可。
其他邻居的反应,则更多的是冷漠和疏离。
“哟,阎老师……哦不,老阎这是去上班了?”有人皮笑肉不笑地打着招呼,刻意省略了那个曾经代表身份的称呼。
“去了也好,总比在院里待着强……”
“杨厂长真是菩萨心肠啊……”
“少沾惹,晦气……”
没有人真心为他高兴,更多的是看客的心态,以及一种“离他远点”的默契。阎埠贵的归来和这份新工作,非但没有改善他的处境,反而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院里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秦淮茹站在自家门口,看着阎埠贵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她既有点羡慕阎埠贵能有个着落(虽然只是个临时工),又隐隐觉得这事透着古怪。杨厂长那样的大人物,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一个落魄的阎埠贵?但她现在自身难保,也没心思去深究。
后院,聋老太的窗户开了一条缝,浑浊的老眼注视着院中发生的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微微捻动着念珠的手指,透露出一丝她内心的不平静。
阎埠贵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四合院。走在去往轧钢厂的路上,他才感觉那令人窒的压力稍微减轻了一些。但傻柱那声充满鄙夷的冷哼和邻居们冷漠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针,反复刺穿着他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
他紧紧攥着手里那个装着身份证明和介绍信的破旧帆布包,手心全是冷汗。
杨厂长的“恩情”,他内心是惶恐大于感激。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劳动杨厂长这样的人物亲自过问。这份“工作”,更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与某个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抗拒的漩涡,牢牢地绑定在了一起。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是真正的救赎?还是另一个更加精致的陷阱?
但他没有选择。为了活下去,为了不拖累儿子们,他只能硬着头皮,走向那个未知的、令他恐惧的轧钢厂。
叶青在暗处,将清晨院门口发生的这一幕尽收眼底。
傻柱那扭曲的嫉恨,阎埠贵那惊弓之鸟般的惶恐,邻居们那冰冷的漠然……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冰冷的快意。
看啊,这就是人性。
丑陋,自私,而又可笑。
傻柱的愤怒,在他意料之中。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刽子手,只会用最直白的方式表达他的情绪。而这种情绪,恰恰是最容易被利用的。
阎埠贵进入了轧钢厂,等于半只脚踏入了杨厂长的掌控范围。这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傻柱那愤愤不平的背影上。
下一个,或许可以先从这个满心不平衡的蠢货开始?让他那点可怜的嫉恨和欲望,成为毁灭他自己的导火索?
叶青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他仿佛已经看到,傻柱在自以为是的愤怒和贪婪中,一步步走向他亲手为其铺设的毁灭之路。
复仇的毒焰,在平静的表象下,继续无声地燃烧、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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