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被抓引发的震荡,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涟漪迅速从四合院扩散到了轧钢厂。这位八级钳工、厂里的技术骨干、多年的先进生产者,突然以“涉嫌敌特案件”的名义被公安机关带走,在厂里掀起的风波远比四合院更加剧烈和复杂。
公安的调查自然延伸到了轧钢厂。他们需要全面了解易中海的社会关系、工作表现以及是否存在异常。调查组进驻,分别找厂领导、车间主任以及易中海的徒弟、工友进行谈话。
四合院那边的走访,收获甚微。在聋老太的暗中弹压和众人自保的心态下,口径出奇地统一——“没看见”、“不知道”、“一大爷晚上很少出门”、“他为人正派,不可能做那种事”。阎埠贵甚至信誓旦旦地表示那晚自己在看书,没听到任何动静。这种明显带着包庇和恐惧的“团结”,反而让公安更加确信易中海在院里经营的影响力,以及这个院子里可能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轧钢厂这边,情况则复杂得多。
厂长办公室,烟雾弥漫得比易中海家那天晚上还要浓重。
李怀德,这位主管生产和后勤的副厂长,此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原本就有些发福的脸上此刻油光满面,全是冷汗。
易中海被抓,最害怕的人里,绝对有他一个!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叶青父母的“工伤”处理!
当初叶青父母在车间出事,作为分管领导,李怀德是事故处理小组的负责人。而易中海,作为车间里的老师傅、技术权威,也参与了事故原因的初步认定和后续的“安抚”工作。
那起事故……真的有那么多疑点吗?李怀德心里比谁都清楚。为了尽快平息影响,降低事故等级和责任追究,他和易中海之间有过一些“默契”的操作。比如在事故报告上模糊了一些关键细节,比如在责任认定上尽量往“操作疏忽”上引,淡化设备老化和管理漏洞的因素。
这还不算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上面拨下来的那一笔抚恤金!他李怀德,当时鬼迷心窍,仗着叶家只剩下一个半大孩子,无人主张,竟然暗中截留了一部分!这件事,他做得隐秘,但易中海作为当时参与处理、并且后来“照顾”叶青的人,是不是有所察觉?甚至,易中海是不是也从中分了一杯羹?
李怀德不敢细想,一想就浑身冒冷汗。
现在易中海因为敌特嫌疑被抓,公安审讯力度那么大,万一……万一易中海扛不住,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把叶青父母工伤的事情当作筹码抛出来,或者干脆把他李怀德截留抚恤金的事情捅出去……
李怀德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身败名裂、银铛入狱的下场!
“妈的!”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烦躁地将手里的烟头摁灭。连自己的情人、食堂的刘岚刚才扭着腰进来想献殷勤,都被他没好气地轰了出去。他现在哪还有这个心思!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撇清关系!如何把自己从这潭浑水里摘出来!
必须想办法给易中海传递消息?让他咬死不能乱说?可现在根本接触不到易中海!
或者……主动向组织坦白?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还是想办法在厂里统一口径,把当初的事故定性坐实,不给公安留下追查的余地?
各种念头在他脑子里打架,让他心烦意乱,几乎要崩溃。
而与李怀德办公室一墙之隔的厂长办公室,气氛同样凝重,却又是另一种风格。
杨厂长,这位轧钢厂的一把手,站在厚重的窗帘后面,只留下一道缝隙,透过它望着窗外庞大而嘈杂的厂区。高大的烟囱依旧冒着浓烟,车间里传来机器的轰鸣,工人们如同蚂蚁般在厂区道路上穿梭。一切看似井然有序,但他知道,底下早已暗流汹涌。
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不喜欢将自己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更喜欢在这种半明半暗的位置,冷静地观察和思考。
易中海出事,让他感到非常棘手。一个八级工,技术标杆,牵扯进敌特案件,无论结果如何,对厂里的声誉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今年的先进评比,恐怕要泡汤了。更重要的是,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件事背后恐怕不止是敌特那么简单。
公安的调查重点除了敌特关系,似乎还对易中海的社会关系,尤其是他在院里和厂里的一些“旧事”表现出了兴趣。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杨厂长和李怀德不同,他考虑问题更全面,也更注重大局的稳定。他不需要像李怀德那样急着撇清自己,但他必须确保这件事不会影响到轧钢厂的正常运转和整体形象。
他在权衡。
是力保易中海?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以厂里的名义向公安说明易中海一贯表现良好,争取一个内部处理的可能性?但这风险太大,万一易中海真的有问题,他就要承担包庇的责任。
还是顺势而为,配合公安调查,甚至主动提供一些可能对易中海不利的、无关技术保密的“边角料”,尽快切割,消除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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