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江口的晨雾还没散透,码头上已飘着鱼腥味。几只乌篷船泊在岸边,渔民们正弯腰搬着渔网,脚边的竹筐里蹦着刚捞上来的银鳞鱼。本该热闹的码头却透着股压抑——几个穿着青布劲装的随从叉着腰站在石阶上,挡住了渔民下船的路,而他们身后,一个穿得花红柳绿的女子正用绣花鞋踢着竹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说了多少遍,这灌江口的码头是我表哥罩着的!”女子尖着嗓子,手上的金镯子晃得人眼晕,“你们这些穷打鱼的,每天出海前得交五十文‘护船费’,少一个子儿,就别想把船划出去!”
老渔民张老汉捧着皱巴巴的铜钱,脸上满是哀求:“姑娘行行好,这几日风浪大,就捞着这点鱼,交了钱家里娃儿就没米下锅了……”
“少跟我哭穷!”女子抬手推开张老汉,铜钱撒了一地,“我表哥可是二郎显圣真君,掌管灌江口大小事务,你们能在这打鱼,都是沾了他的光!交这点钱怎么了?再不交,我让哮天犬咬你们的船!”
这话刚落,就听头顶传来一阵风火轮转动的“嗡嗡”声。众人抬头,只见一道红光破开晨雾,哪吒踏轮而来,莲花战甲在朝阳下泛着金光,混天绫如红绸般飘在身后,火尖枪斜扛在肩上,眼神扫过那女子时,带着几分不耐烦的锐利。
“哪来的泼妇,在这欺负百姓?”哪吒的声音不高,却让码头上的喧闹瞬间静了下来。随从们见是三太子,吓得往后缩了缩,唯有那女子梗着脖子,上下打量着哪吒,眼神里满是不屑。
她正是杨戬的远房表妹,名唤杨娇。去年借着杨戬的名头来灌江口投奔,本以为能沾着“真君表妹”的光过几天舒服日子,没成想杨戬忙着斩妖除魔,压根没功夫管她。可这杨娇偏生是个爱惹事的,见灌江口的人都敬着杨戬,便借着这层关系作威作福,又是收“护船费”,又是抢渔民的鱼,闹得码头鸡犬不宁。前些日子听闻哪吒在相亲,她又动了心思——托塔天王的儿子,身份不比杨戬差,要是能嫁过去,以后在三界更有威风可耍,便托人递了帖子,约在灌江口见面。
“你就是哪吒?”杨娇拢了拢头上的珠花,语气里带着刻意拿捏的傲慢,“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天王家的三太子。怎么,三太子不在天庭待着,跑到灌江口管起我的闲事了?”
“你的闲事?”哪吒嗤笑一声,火尖枪往地上一点,震得石阶缝里的碎石蹦了起来,“欺负百姓叫你的闲事?借着杨戬的名头敲诈勒索,也敢说这话?”
张老汉见状,忙上前拉住哪吒的衣袖:“三太子息怒,这姑娘是二郎真君的表妹,咱们惹不起……”
“惹不起?”哪吒甩开张老汉的手,往前踏了一步,逼得杨娇往后退了半步,“我哪吒征战三界的时候,连玉帝都让我三分,一个靠着表哥撑腰的泼妇,也敢在我面前说‘惹不起’?”
杨娇被哪吒的气势吓了一跳,却很快又硬起头皮:“你别狂!我表哥可是杨戬!他手持三尖两刃刀,身边跟着哮天犬,当年连孙悟空都打不过他!你要是敢对我不敬,我让表哥来收拾你!”
“哦?”哪吒挑了挑眉,混天绫轻轻一甩,卷起地上的铜钱,精准地落回张老汉的竹筐里,“杨戬的本事我知道,可他的为人,比你这泼妇强百倍。你以为他会帮着你欺负百姓?别做梦了。”
“你懂什么!”杨娇急了,尖声道,“我表哥最疼我了!这次我跟你相亲,他早就答应了,只要你娶我,就得帮我办两件事——第一,让你爹托塔天王在玉帝面前给我表哥加官进爵,至少得封个‘三界兵马副元帅’;第二,以后你凡事都得听我的,我让你往东,你不准往西,我让你给我买珠宝,你不准说半个‘不’字!”
这番话听得周围的渔民们都倒吸一口凉气。张老汉张大了嘴:“姑娘,这也太过分了吧?加官进爵是天庭大事,哪能凭着婚事要挟?”
“关你屁事!”杨娇瞪了张老汉一眼,又转向哪吒,下巴抬得更高,“哪吒,你要是答应,咱们就继续谈;不答应,我就跟表哥说你欺负我,让他带着哮天犬拆了你陈塘关的府邸!”
哪吒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笑了。他收起火尖枪,双手抱胸,眼神里的讽刺几乎要溢出来:“杨娇是吧?我劝你先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表哥杨戬是什么人?他斩妖除魔、护佑灌江口,靠的是真本事;你呢?除了拿他的名头当幌子,还会什么?敲诈渔民的五十文钱,也好意思跟我提‘加官进爵’?”
他往前逼近一步,声音陡然转厉:“再说了,杨戬跟我是旧识,当年封神之战咱们并肩作战,他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喊一声‘三太子’,你倒好,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要我听你的指挥?真是笑掉大牙!”
杨娇被哪吒怼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胡说!我表哥才不会怕你!他肯定会帮我的!”说着,她突然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发髻散了一半,珠钗掉了满地,活像被踩了尾巴的母猴,“哪吒欺负我!表哥你快来啊!再不来我就要被他欺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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