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坟的荒草在晚风里疯长,缠上断碑上“女娲行宫”四个字,像谁的指甲抠进斑驳的石缝里。哪吒踩着风火轮悬在半空,混天绫在身后翻卷如血,目光扫过坟前那个身影时,眉头拧成了疙瘩。
那女子站在坟边,一袭水红纱裙,衬得肌肤胜雪,鬓边斜插着支金步摇,风一吹就叮咚作响。她转过身来,眉眼弯弯,笑得柔情似水:“三太子来了?我等你许久了。”声音软得像浸了蜜,连坟头的阴气都似被这笑意暖化了几分。
哪吒没落地,火尖枪直指她心口:“苏妲己,别装了。分魂跑到轩辕坟来作祟,以为换张脸我就认不出?”
女子脸上的笑容僵了瞬,随即又化开,委屈地抿了抿唇:“三太子说笑了,我只是个寻常女子,哪是什么苏妲己?再说了,那都是几百年前的旧事了,便是真有过,如今也该放下了……”她抬手抚了抚鬓发,指尖划过脸颊,“你看,我这张脸是新做的,心也是新的,只想找个人安稳度日,不好吗?”
“新的?”哪吒嗤笑一声,猛地抬手,照妖镜凭空出现在掌心,镜面金光暴涨,瞬间映出女子身后的虚影——九只毛茸茸的狐尾在黑雾里摇摆,镜中更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酒池肉林里的狂笑、比干挖心时的惨叫、伯邑考被剁成肉酱的惨状……最后定格在她蛊惑纣王点燃摘星楼的火光里。
“这就是你说的新心?”哪吒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换张脸就叫新生?那被你害死的几十万人,他们能换张脸活过来吗?”
女子的脸色彻底白了,步摇上的珠子“啪嗒”掉在地上,声音发颤:“我……我只是想再活一次……那些事,我都忘了……”
“忘了?”哪吒火尖枪往前递了寸,枪尖几乎要触到她鼻尖,“比干的七窍玲珑心被挖出来时,你忘了?伯邑考被你做成肉羹时,你忘了?几十万百姓死在战火里,你也忘了?苏妲己,你最该忘的,是‘活着’这两个字!”
他话音刚落,女子突然变了脸,水红纱裙无风自动,身后黑雾翻涌,九只狐尾破雾而出,刚才那副柔媚模样荡然无存,眼中只剩怨毒:“是又怎样?!我本是女娲座下灵狐,是他们自己经不住诱惑!纣王昏庸,比干迂腐,百姓命贱,关我何事?凭什么他们能轮回转世,我就要被压在轩辕坟底永世不得超生?!”
“凭你手上沾的血,够染红整条黄河!”哪吒怒喝一声,风火轮转速陡然加快,热浪滚滚袭来,“女娲娘娘派你惑乱纣王,是让你顺天应人,不是让你残害忠良、涂炭生灵!你偏要逆天而行,现在倒来哭诉不公?”
“顺天应人?”狐妖狂笑起来,笑声尖利刺耳,“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天?什么是人?我只想活着,有错吗?!”她猛地扑上来,狐尾如鞭,带着黑雾抽向哪吒。
哪吒侧身避开,混天绫“唰”地甩出,缠住最前面的三条狐尾,红绸上的烈焰瞬间点燃黑雾,狐妖痛呼一声,尾巴上冒出黑烟。“活着没错,但用别人的命换自己活,就该偿命!”
他抬手召来三皇圣火,金色的火焰凭空燃起,瞬间将狐妖团团围住。烈焰中,她的新脸寸寸剥落,露出原本那张娇媚却狰狞的脸,九只狐尾在火中扭曲挣扎。
“我只是想再活一次……”狐妖在火中哀嚎,声音凄厉,“哪怕当只普通的狐狸……也不行吗……”
哪吒冷眼看着,没有半分动容:“有些错,死一次都不够赎。你害了那么多人,凭什么求活?”他加重了力道,圣火骤然暴涨,将狐妖的分魂彻底吞噬。
火焰熄灭时,原地只留下一撮焦黑的狐毛,那支金步摇掉在毛堆里,铃铛还在轻轻晃着,却再没了声响。
哪吒收起照妖镜,火尖枪上的火星溅落在坟头的荒草上,燃起一小簇火苗,很快又被风吹灭。他低头瞥了眼那撮焦毛,混天绫卷着步摇扔向火堆:“安心去吧,下辈子投个好胎——哦不,以你的罪孽,怕是没下辈子了。”
风火轮转动,带起一阵热风,将轩辕坟的阴气吹散了些。哪吒往天庭的方向飞去,身后是渐渐沉寂的坟地,只有晚风卷着草屑,像是无数亡魂终于松了口气的叹息。
他摸了摸鼻子,低声嘟囔:“装什么柔弱?真当换张脸就能洗白?下辈子?呵,有这心思,还不如在十八层地狱多待几千年……”
混天绫在他身后飘得笔直,红得像刚洗去血污的布,带着股豁出去的烈劲——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洗白的套路,做错了事,就得认,就得偿,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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