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招?”沈未曦急问。
苏文清看着她,一字一句道:“炸毁江宁城南的水门,引运河水倒灌全城。
届时江宁将成为一片汪洋,所有证据,所有人证……都将被大水冲走。”
沈未曦倒吸一口凉气。
疯了!白敬山疯了!为了毁灭证据,竟然要拉全城百姓陪葬!
陆沉脸色铁青:“他敢!”
“他没什么不敢的。”苏文清苦笑!
“事到如今,他已走投无路。
与其被擒后抄家灭族,不如鱼死网破。”
沈未曦站起身,看着床上昏迷的萧执,又看看陆沉和苏文清,眼中闪过决绝。
“陆大人,苏公子,”她声音清晰而坚定,“侯爷重伤,不能主持大局。
但白敬山的阴谋,必须阻止。”
她走到桌边,拿起萧执的令牌:“从现在起,暗影司和江南所有愿助我们的力量,由我暂时节制。诸位……可愿听我号令?”
陆沉和苏文清对视一眼,齐齐单膝跪地:
“属下(晚生)听凭夫人差遣!”
沈未曦握紧令牌,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
黎明将至,而最后的决战,也将到来。
慈云庵的后院禅房里,血腥气混着陈年檀香,形成一种诡异的气味。
白敬山背靠着斑驳的墙壁滑坐在地,胸前衣襟已被鲜血浸透。
他手中还紧紧攥着那柄细剑,剑尖却已垂落在地,再无力举起。
沈未曦站在他三步之外,手中软剑斜指地面,剑身沾着的血珠正缓缓滴落。
她呼吸微促,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白皙的皮肤上。
月白色的劲装袖口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浅金色的软甲——那是萧执临行前非要她穿上的。
“好……好剑法……”白敬山咳出一口血,惨然笑道,“我潜伏江南十二年,从未想过……会败在一个女人手里。”
“你不是败给我。”
沈未曦声音平静,“是败给自己的贪念。”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萧执带着亲卫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
他目光先扫过沈未曦全身,确认她只是衣袖破损并未受伤,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放松。
“侯爷……”白敬山看到萧执,眼中最后一丝光彩彻底熄灭,“成王败寇,我认。
但你们以为,拿到账册就赢了吗?”
萧执缓步走入禅房,玄色披风在夜风中微微拂动。
他停在沈未曦身侧,很自然地握住她的左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按了按——是询问,也是安抚。
“潜龙会渗透朝野二十年,账册上记载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白敬山喘着气,每说一句话,胸口就涌出更多鲜血,“你们……掀不开这盖子。
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到时候……你们自己也会被反噬……”
沈未曦感觉到萧执的手指微微收紧。
“不劳费心。”萧执开口,声音冷如寒冰!
“江南的天既然已经污了,那便彻底洗净。至于京城——”
他顿了顿,语气里透出某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本侯既敢来,便没打算空手回去。”
白敬山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他眼中的光芒逐渐涣散,最终头一歪,没了声息。
沈未曦静静看着这一幕。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亲眼见证死亡。
没有想象中的恐惧或恶心,只有一种沉重的疲惫感——仿佛压在心头许久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却留下深深的凹痕。
“怕吗?”萧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轻。
沈未曦摇头,又点点头:“不怕他死。
怕的是……死了他一个,后面还有多少个白敬山。”
萧执沉默片刻,将她往身边带了带:“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群,便连根拔起。”
他说得平淡,话中的血腥气却让旁边的亲卫都低了低头。
“侯爷,找到暗格了!”门外传来陈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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