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夜最艰难的一战。
盐帮这些人虽然不如水鬼杀手训练有素,但他们长年在刀口舔血,实战经验丰富,而且人数占优。二十多人围攻萧执和六名暗影司精锐,战况惨烈。
萧执一人独战孙老大和四名盐帮头目,剑光如瀑,将五人死死缠住。但其余盐帮众人已突破暗影司的防线,扑向沈未曦。
“夫人小心!”青竹嘶喊着,挥刀挡在沈未曦身前。
但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是这些亡命徒的对手?一个照面,她手中的刀就被震飞,人也被一脚踹翻在地。
“青竹!”沈未曦想要扶她,却被两名盐帮汉子拦住。
“小娘子长得不错,”其中一个咧嘴笑道,“杀了可惜,不如让兄弟们乐呵乐呵……”
他伸手就要抓沈未曦的衣襟。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闪过。
那汉子的手齐腕而断,惨叫着倒地。萧执竟在激战中强行抽身,一剑救下沈未曦,但代价是后背硬挨了孙老大一刀。
刀锋入肉,鲜血迸溅。
“侯爷!”沈未曦惊叫。
萧执闷哼一声,反手一剑逼退孙老大,将沈未曦拉到身边。他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依旧锐利。
“我没事。”他低声道,握剑的手却微微颤抖。
孙老大看到萧执受伤,眼中闪过喜色:“他受伤了!兄弟们加把劲,十万两银子就在眼前!”
盐帮众人更加疯狂地扑上来。
暗影司的人已倒下三个,剩下的三人也浑身是伤。青竹挣扎着爬起来,捡起刀,再次挡在沈未曦身前。
局势,危在旦夕。
就在这时,墙外忽然传来一声长啸。
啸声清越,穿透夜空。
紧接着,数道身影从墙头跃下,如大鸟般落入战团。来人共八个,个个身着黑衣,蒙着面,但身手矫健,招式凌厉,一加入战局,立刻扭转了形势。
“主上,属下来迟!”为首一人对萧执行礼,声音低沉。
是暗影司的援军到了!
萧执精神一振:“来得正好!拿下他们!”
有了生力军加入,战局瞬间逆转。盐帮众人虽然悍勇,但哪里是暗影司精锐的对手?不到一炷香时间,孙老大被生擒,其余盐帮众人非死即伤。
战斗终于结束。
后院中横七竖八倒着尸体,鲜血将青石板染成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着夜风的凉意,让人作呕。
萧执拄剑而立,气息微喘。他背后的刀伤很深,鲜血不断涌出,将玄色衣袍浸透了一大片。
沈未曦撕下裙摆,想要为他包扎,手却抖得厉害。
“别怕,”萧执握住她的手,声音因失血而有些虚弱,“皮外伤,不碍事。”
他看向被擒的孙老大,冷冷道:“孙老大,现在你还想要那十万两吗?”
孙老大面如土色,连连磕头:“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小的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求侯爷饶小的一命,小的愿为侯爷做牛做马!”
萧执没有理会他,转向暗影司的人:“白敬山抓到了吗?”
“回主上,白敬山从密道逃走,属下已派人去追。白府已被控制,相关人等全部拿下。”
萧执点点头,又看向沈未曦:“夫人,我们该走了。”
沈未曦扶住他,眼中含泪:“侯爷的伤……”
“回别院再说。”萧执强撑着站直身体,对暗影司的人吩咐,“清理现场,将白府查封,所有账册、文书全部封存。相关人犯,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是!”
一行人迅速撤离白府。
回到别院时,已是子夜时分。
萧执的伤势比看起来更重。那一刀砍得很深,伤及筋骨,失血过多。回到卧房时,他已有些站立不稳。
沈未曦扶他在床上躺下,立刻让青竹去请大夫,自己则打来热水,小心地为他清理伤口。
烛火下,那道刀伤触目惊心,皮肉外翻,深可见骨。沈未曦看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哭什么,”萧执伸手擦去她的眼泪,虚弱地笑了笑,“本侯这不是好好的。”
“这叫好好的?”沈未曦哽咽道,“侯爷若有事,妾身……妾身该怎么办?”
她是真的怕了。今夜之前,她知道萧执武功高强,知道他有暗影司,知道他能护她周全。但今夜,她亲眼看到他浴血奋战,看到他受伤,看到他在生死边缘徘徊。
那种恐惧,深入骨髓。
萧执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夫人,本侯答应你,不会有事。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要生儿育女,还要白头偕老。本侯舍不得死。”
沈未曦泣不成声,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
大夫很快来了,为萧执清洗伤口、上药、包扎。整个过程,萧执咬着牙,一声不吭,但额头的冷汗和苍白的脸色,暴露了他的痛苦。
包扎完毕,大夫嘱咐要静养,不可再动武,否则伤口崩裂,后果不堪设想。
送走大夫,卧房内只剩下两人。
烛火摇曳,映着萧执苍白的脸。他闭着眼,眉头微蹙,显然在忍受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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