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惊讶于他的敏锐。昨晚她确实没睡好，因为一直在思考她和墨辰、司夜之间这复杂的关系。
“有点。”她承认道。
司夜的手轻轻收紧了一些——不是用力，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像是想给她支撑。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楚昭的心跳漏了一拍。
“可以了。”司夜忽然说，松开了手，“今天就到这里。”
“可是时间还没到……”
“你的状态比我的重要。”司夜站起身，动作流畅自然，“过度消耗对你不好。”
楚昭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司夜是第一个因为担心她状态而主动中断治疗的人。
“谢谢。”她轻声说。
说完，他推门离开，没有给楚昭反应的时间。
当天晚上，楚昭工作完，从录音室出来，在门口发现了一个小巧的密封容器，里面是几片深紫色的干枯叶片，散发着淡淡的清凉香气。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司夜工整的字迹：
安神的草药。是王蛇星系的特产，对精神力恢复有帮助。”
“睡前一片，泡水饮用。可助眠，安神。”
没有落款，但楚昭认得他的字迹。
楚昭怔在原地，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悸动。司夜甚至没有问她需不需要，只是默默地准备了，然后送给她。这种沉默的关怀，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她心动。
她照做了。那晚，她睡得格外安稳，梦中没有纠结和困扰，只有一片宁静的深紫色海洋，和海洋深处那双温柔注视着她的眼睛。
第二天，楚昭在走廊遇到司夜。他正要离开元帅府。
“早上好。”楚昭主动打招呼，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司夜停下脚步，深紫色的瞳孔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早上好。睡得好吗？”
“很好，谢谢你。”楚昭说。
司夜点了点头，准备离开，但楚昭叫住了他。
“司夜。”
他回过头。
“下次如果你精神海又不稳定，可以直接来找我。”楚昭说，声音轻柔，“不需要等到固定治疗时间。”
司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良久，他才低声说：“好。”
只是一个字，却让楚昭的心跳再次加速。
这种无声的默契，这种无需言说的关怀，这种保持距离却又无处不在的守护——司夜用他独有的方式，在楚昭心中刻下了越来越深的印记。
而楚昭知道，自己正在一点点沉沦。
那天下午，楚昭在书房整理研究数据时，光脑收到了司夜发来的信息。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坐标位置和一行小字：“这里可以看到王蛇星系的流星雨，今晚。”
楚昭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查了一下坐标，是帝都郊外的一座私人观星台，属于某个贵族，但显然司夜有进入权限。
她犹豫了很久。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单独和司夜去那么远的地方，尤其是在夜晚。但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怂恿她去——她想看看司夜眼中的星空，想了解他愿意与她分享的世界。
最终，她回复了一个字：“好。”
傍晚时分，楚昭对墨辰说她要去科学院和白凛讨论一些数据，可能会晚归。墨辰没有怀疑，只是嘱咐她注意安全。
楚昭心中有一丝愧疚，但她安慰自己，这只是个观星活动，没什么大不了的。
司夜的私人飞行器在约定地点等候。楚昭登上飞行器时，发现内部装饰极其简洁，几乎没有任何个人物品，唯有控制台上放着一小盆深紫色的植物——和她昨晚用的安神草药是同一种。
“那是紫眠草。”司夜注意到她的目光，“王蛇星系的特有植物。”
“很漂亮。”楚昭说，在副驾驶座坐下。
飞行器升空，驶向郊外。两人一路沉默，但气氛并不尴尬。司夜专注驾驶，楚昭则看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和亮起的城市灯火。
“为什么邀请我看流星雨？”楚昭终于问道。
司夜沉默了一会儿：“王蛇星系的流星雨，一年只有一次。传说看到的人，会得到灵魂的净化。”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转回前方：“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楚昭心中微动。所以他是想与她分享对他而言特别的东西。
观星台坐落在一座小山顶端，四周是茂密的森林，远离城市光污染。司夜打开穹顶，星空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
楚昭从未见过如此璀璨的星空。两颗月亮悬在天际，无数星辰如钻石般撒满天幕，银河如同一条发光的丝带横跨夜空。
“还要等一会儿。”司夜说，从飞行器里拿出一条薄毯递给她，“山上冷。”
楚昭接过毯子，裹在身上。毯子有淡淡的清凉香气，和紫眠草的味道很像。
两人并肩坐在观星台的躺椅上，仰望着星空。起初的沉默被一种宁静的亲密感取代。楚昭偷偷侧头看司夜，发现他仰头时的侧脸线条在星光下格外清晰，深紫色的眼眸映照着满天星辰，美得令人窒息。
“司夜，”她轻声问，“你在王蛇星系长大？”
“大部分时间。”司夜说，“那里比帝星寒冷，夜晚更长，星空也更清晰。”
“你想念那里吗？”
司夜沉默了片刻：“有时候。但那里……也有很多不好的回忆。”
楚昭没有追问。她能感觉到这个话题对司夜来说有些沉重。
就在这时，第一颗流星划过了天际。
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很快，整个天空都被流星雨覆盖。那些光带如同天空的泪水，又像是星神的舞蹈，美得令人屏息。
楚昭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司夜的手臂：“看！”
司夜低头，看着她因兴奋而发亮的眼睛，深紫色的瞳孔中映出她的身影。他没有抽回手臂，只是任由她抓着。
楚昭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司夜的手臂。她连忙松开，脸上有些发热。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司夜说，声音比平时更柔和。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沉默中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楚昭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能感觉到司夜身上传来的、那种独特的清凉气息，混合着紫眠草的味道，让她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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