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三扛着那把被玉帝施法缩小的迷你龙椅,跟个扛着小板凳的街溜子似的,在凌霄殿上晃悠。那龙椅缩得跟幼儿园小朋友的塑料玩具凳没两样,龙头龙须还煞有介事地翘着,龙鳞闪着晃眼的金光,偏生被徐老三夹在胳肢窝底下,硌得他直龇牙咧嘴,时不时还颠两下,生怕这宝贝玩意儿掉地上磕坏了龙角。
“我说老玉啊,”徐老三薅了薅自己洗得发白的背心下摆,大大咧咧冲玉帝摆手,嗓门亮得震得旁边的天兵天将耳朵嗡嗡响,“你这龙椅忒小气了点,我那澡堂子的搓澡凳都比它宽敞三倍,坐着硌屁股,我估摸着也就适合给你家那哮天犬当狗窝。”
玉帝刚被徐老三搓掉了几千年的帝王架,这会儿没了端着的架子,活脱脱一个老顽童,闻言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龙袍下摆都扫到了桌案上的玉如意:“老三你懂个屁!这龙椅是混沌初开时的沉香木根雕的,缩小了才方便你扛走,真要放大了,能占你半个澡堂子的地儿!再说了这玩意儿认主,你坐上去,别说凡间的小混混,就是四海龙王来了都得给你鞠个九十度的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两人正拌嘴呢,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唉声叹气,那声音幽怨得跟深闺怨妇似的,听得人浑身发麻。
徐老三扭头一瞅,只见太白金星捋着那把花白胡子,眉头皱得能夹死三只苍蝇,手里攥着个镶金边的葫芦,葫芦口朝下,十颗颜色各异的仙丹在里面滚来滚去,叮当作响,可他愣是半天没倒出一颗来,那张老脸皱成了苦瓜,眼眶子都红了,那模样比丢了炼丹炉还难受。
徐老三眼尖,瞅见太白金星那副魂不守舍的纠结样,当即撇下玉帝,颠颠凑过去,一巴掌拍在太白金星的肩膀上。老神仙本就站得晃悠,被他这力道十足的一拍,直接一个趔趄,差点摔个屁股墩儿,手里的葫芦都差点飞出去。
“老神仙,咋的了?”徐老三龇着牙笑,嗓门依旧大得离谱,“瞅你这模样,跟身上搓下来的泥球似的,蔫了吧唧的,浑身不得劲?”
太白金星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苦着脸转过身,声音都带着哭腔:“别提了!老道我这选择困难症犯了整整三千年了,今儿个玉帝赏了我十颗仙丹,我愣是蹲在凌霄殿门口选了三个时辰,到现在都选不出来先吃哪一颗!”
他说着,举起葫芦就开始倒苦水,那架势,恨不得把三千年的纠结都吐出来:“你瞅瞅,这红色的吧,闻着挺香,可我怕吃了上火,嘴角长燎泡;蓝色的呢,看着清凉,又怕太寒,闹肚子拉三天;黄色的吧,甜丝丝的,怕齁得慌,嗓子眼发腻;绿色的最清爽,可我又担心味苦,嚼着硌牙;还有这紫色的……”
太白金星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手里的葫芦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十颗仙丹在里面撞得叮当响,听得旁边的神仙们都替他着急,有几个急性子的天兵都忍不住嚷嚷:“老神仙你直接全吃了得了!磨磨唧唧的!”
“全吃?”太白金星猛地拔高嗓门,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那怎么行!万一药性相冲咋办?万一吃撑了消化不良咋办?万一……”
“得得得,别万一了!”徐老三听得脑壳疼,直接打断他的话,从裤兜里掏出那块磨得发亮的神奇搓澡巾,在太白金星眼前晃了晃,搓澡巾上还沾着点从玉帝身上搓下来的“帝王架”泥屑,闪着淡淡的金光,“巧了,我这搓澡巾专治各种磨磨唧唧的纠结症,要不要试试?保证搓完你神清气爽,选仙丹跟选白菜似的,不费半点劲儿!”
太白金星瞅着那块灰扑扑的搓澡巾,又开始纠结了,眉头皱得更紧:“这……这玩意儿能行吗?要是搓坏了咋办?我这选择困难症虽然烦人,但好歹跟着我三千年了,多少有点感情……要不我还是再回去蹲会儿,再选三个时辰?”
“选个屁!”徐老三最烦磨叽的人,不等他说完,一把拽过太白金星的胳膊,将搓澡巾往他胳膊上一搭,手腕子一使劲,“刺啦”一声就搓了下去!
这一下力道十足,直接把太白金星搓得龇牙咧嘴,可还没等他喊疼,一道淡紫色的雾气就从他胳膊上冒了出来。那雾气扭扭捏捏的,跟个没主见的小媳妇似的,还带着一股子纠结的酸臭味,飘到半空中,慢慢凝聚成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纠结”。
徐老三眼疾手快,拿着搓澡巾往前一捞,跟搓泥球似的,三两下就把那团雾气搓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小泥球,随手往旁边一扔。那泥球“啪叽”一声砸在凌霄殿的金砖地面上,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得无影无踪,连半点酸臭味都没留下。
再看太白金星,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跟蒙尘的夜明珠被擦干净了似的,那股子纠结劲儿荡然无存。他举起手里的葫芦,二话不说,直接把瓶口朝下,“哗啦”一声,十颗颜色各异的仙丹全倒进了嘴里,嘎嘣嘎嘣嚼得贼香,嘴角还沾着点仙丹的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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