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跨入裂隙的瞬间,数据流如潮水般涌来。他没有抵抗,而是张开意识接口,主动接收所有信息流。观测者的形态在前方凝聚,轮廓清晰,是母亲的脸,嘴角带着温和笑意,眼神却空洞无神。
“你来了。”她说。
林轩没回应,手指在虚空中快速敲击,启动自编协议解析器。数据链在他眼前展开,层层剥离伪装结构。心跳频率同步信号被锁定,源头不在眼前这具幻象体内,而在更远的地方,苏玄机的位置。
“你在找他?”母亲的声音依旧平静,“他才是真正的容器。”
林轩停下动作,抬头直视她的眼睛:“你们用亲情做诱饵,用父权当锁链,以为我会被情绪干扰。”
“不是诱饵。”她说,“是你自己签下的协议。”
林轩的手指一顿,解析器界面弹出一段加密日志标题:零号实验。他没点开,只是将权限覆盖掉,转而追踪生物信号路径。心跳波动曲线被提取、放大、逆向溯源,最终指向一个坐标不在这个维度,但在现实世界的某个房间内。
“苏玄机的心跳,就是主控端口。”林轩低声说,“你们让他活着,是为了维持协议稳定。”
“聪明。”母亲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但你知道代价吗?”
“知道。”林轩继续输入指令,“我删掉了情感缓存,换来了逻辑优先级提升。现在我能看清你们的结构,也能拆解它。”
他绕过表层幻象,不再攻击那张熟悉的脸,而是顺着心跳信号反向植入追踪代码。数据链开始震颤,空间结构出现细微扭曲。母亲的身影晃动了一下,声音变得断续:“林轩……你真的要这么做?”
“我已经做了。”他说,“从你教我看懂波形图那天起,我就知道规律可以改写。”
苏婉晴的声音从外部传来,带着干扰杂音:“林轩,观测者正在调用备用协议,准备强制格式化你的意识模块!”
“让它来。”林轩手指不停,“我已经把自己写进母体底层,它动我,就是在动自己。”
数据洪流骤然增强,化作无数刀锋切割他的思维边缘。他没喊疼,也没退后,反而向前一步,直接触碰核心控制节点。系统提示弹出:【检测到非法访问,是否执行清除程序?】
林轩点了否,然后手动覆盖判定逻辑,替换成自己的签名模块
母亲的身影彻底透明,只剩声音还在:“你比我当年果断。”
“你当年没得选。”林轩说,“我现在有。”
他完成最后一段代码注入,观测者的控制结构开始重组。心跳信号源被标记、隔离、切断外部链接。苏玄机的名字出现在权限列表顶端,旁边标注着“主控容器”。
“原来如此。”林轩低声说,“你们让他活着,是因为只有他的生命体征能维持协议运行。杀了他,整个系统崩溃;不杀他,你们就能继续操控。”
母亲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杀。”林轩说,“我要让他清醒地看到,自己成了什么。”
空间开始收缩,数据流趋于稳定。观测者的痕迹被压缩进隔离区,暂时冻结。母亲的意识沉入安全层,进入休眠状态。
林轩转身朝出口走去,脚步平稳。苏婉晴站在门外,眼睛发红,手里攥着通讯器。
“搞定了?”她问。
“搞定了。”林轩点头,“观测者本体是苏玄机,母体只是外壳。我们之前打错了方向。”
她愣了一下:“那我们现在”
“制定斩首战术。”林轩说,“不是杀他,是唤醒他。让他自己切断协议连接。”
远处,新的裂隙正在形成。苏玄机站在边上,看着他们,没说话。
林轩走过去,停在他面前:“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苏玄机沉默片刻,开口:“容器。”
“对。”林轩说,“但你可以选择不当。”
苏玄机抬眼看他:“怎么选?”
“我给你接入新协议。”林轩说,“保留你的意识,解除绑定条件。代价是,你要亲手毁掉传统修真联盟的核心阵法。”
苏玄机没立刻回答,而是看向门内:“她还好吗?”
“在休眠。”林轩说,“等你做完该做的事,她就能醒来。”
苏玄机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变了:“带路。”
林轩点头,转身朝新裂隙走去。苏婉晴追上来:“这次我必须跟。”
“不行。”林轩摇头,“你得在外面盯着协议稳定性,防止观测者重启。”
她咬了咬嘴唇,最终点头:“那你小心。”
“嗯。”他应了一声,跨入裂隙前,回头看她一眼。
那一眼,比刚才多了点温度。
裂隙闭合,苏婉晴站在原地,握紧通讯器。
陈涛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老大,赵强那边准备好了,人形反应堆充能完毕,随时支援。”
“先别动。”苏婉晴说,“等林轩信号。”
她抬头看着裂隙消失的位置,轻声说:“这次,别再一个人扛了。”
裂隙深处,林轩和苏玄机并肩前行。前方,是观测者真正的控制中枢,也是旧时代最后的堡垒。
苏玄机忽然开口:“如果失败,你会杀我吗?”
林轩没看他,只说:“不会。我会让你活着,亲眼看着新时代建立。”
苏玄机笑了,笑得很轻:“你果然比我想的狠。”
林轩没接话,只是加快脚步。
前方,光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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