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晴推门而出,赵强跟在后头,脚步虚浮却没停下。陈涛抱着数据终端小跑追上,嘴里念叨着参数校准的事。三人穿过金属走廊,尽头是跃迁舱的对接口。舱门刚开,一股紊乱的能量流扑面而来,带着刺耳的蜂鸣。
“信号源就在里面。”陈涛调出热力图,指尖点向中央红斑,“结构不稳定,随时可能坍缩。”
苏婉晴没说话,抬手示意赵强上前。他咧嘴一笑,抡起电磁锤砸向舱壁接口,火花四溅。陈涛趁机插入解码器,屏幕上的锁链图标一根根断裂。舱内空间扭曲,像被揉皱的纸,中央悬浮着一个蜷缩的人影:编号07。
那人穿着和林轩一模一样的实验服,头发凌乱,怀里紧抱着一只褪色的塑料恐龙。他没抬头,也没动,像被冻在时间里。
“意识波动极低。”陈涛盯着读数,“残留记忆碎片集中在五岁前后。”
赵强皱眉:“这玩意儿真是林轩?怎么跟个破娃娃似的?”
“容器而已。”苏婉晴走近一步,靴子踩在能量涟漪上发出轻微爆响,“母体造的复制品,用来测试认知污染阈值。”
她伸手欲取那玩具,指尖刚触到恐龙尾巴,07猛地抬头,瞳孔漆黑无光,喉咙里挤出嘶吼:“别信她温柔!”
声音沙哑,语调却和母体低语分毫不差。
赵强瞬间横跨半步挡在苏婉晴身前,锤头嗡嗡蓄能。陈涛手指悬在销毁指令上方,额头冒汗:“同步率飙升!他在读取你的行为模式!”
苏婉晴没退,反而蹲下,直视07的眼睛:“你记得我?”
07嘴角抽搐,手指死死抠进恐龙腹部裂缝:“温柔……是陷阱……她用糖哄你喝药……用笑骗你签字……最后把你关进笼子……”
陈涛倒吸冷气:“他在复述母体对林轩本体的操控流程!”
苏婉晴突然抓住恐龙尾巴往外一扯,玩具腹腔裂开,掉出一枚六边形金属片,表面刻满螺旋纹路。陈涛的扫描仪当场报警:“未激活维度坐标!这玩意儿能当钥匙用!”
赵强骂了句脏话:“感情这破玩具是藏宝图?母体还挺会玩。”
07突然剧烈颤抖,指甲刮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杀……了我……快……”
苏婉晴把金属片塞进战术腰包,转头对陈涛下令:“收容程序启动,优先级覆盖销毁协议。”
陈涛瞪大眼:“可污染率98%!带回去就是定时炸弹!”
“林轩能解析高维能量,就能净化污染。”她扯过拘束带缠住07手腕,“母体批量制造容器,说明它怕我们找到源头。这个07,是活体证据。”
赵强扛起07往肩上一甩,肌肉绷得发颤:“行,听你的。不过这家伙要是半夜暴走,我第一个锤爆他天灵盖。”
回程途中,07始终闭眼不语。陈涛反复检查收容箱数据,突然压低声音:“苏姐,他攥着的玩具……和林轩童年档案里那只恐龙,磨损痕迹完全一致。”
苏婉晴擦拭电磁枪的动作顿住。
实验室气闸开启时,林轩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带回了有趣的东西?”
苏婉晴把收容箱推到主控台前:“你的复制品,附赠一把钥匙。”
箱内07突然睁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林轩……你逃不掉的……我们都试过了……”
林轩沉默片刻:“把他接进主系统,我要亲自扫描他的记忆层。”
赵强拍箱盖:“小心点,这货刚骂你老婆来着。”
“他说得对。”苏婉晴摘下目镜,眼下有淡淡青影,“我确实用温柔当刀。但这次”她按下接入键,“刀柄在我手里。”
07在数据流冲击中发出非人尖啸,箱体剧烈震颤。陈涛紧急加固封印,赵强一脚踩住箱角。混乱中,没人注意到金属片在苏婉晴腰包里微微发烫,螺旋纹路正逆向旋转。
林轩的声音再度响起,比平时更冷:“苏婉晴,你该看看他记忆里那个‘你’穿白大褂,戴金丝眼镜,递给他注射器时笑着说‘乖,不疼’。”
苏婉晴扣紧腰包搭扣,转身走向监控屏:“那就拆开看看,到底是母体在撒谎,还是我在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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