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测站后山的停机坪还浸在淡青色晨雾里,雾珠挂在围栏的铁丝网尖上,像一串串细碎的玻璃珠,被初升的朝阳染成半透明的金粉色。凌熙背着装满设备的黑色背包,肩带勒得锁骨处微微发紧,她下意识抬手调整,指尖却触到胸口的银链玉佩——吊坠的矿石碎片在晨露里泛着温润的奶白色光,与仓冰腰间同款玉佩隔着半米距离,隐隐产生一圈圈淡蓝色的能量波纹,在空气中交织成细小的蛛网,触到皮肤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第28章约定的银灰色直升机已悬停在坪心,螺旋桨卷起的风把雾吹成流动的纱,时而裹住机身,时而散开露出驾驶舱的玻璃,驾驶员正对着对讲机说着什么,声音被风切得断断续续。凌熙盯着直升机起落架上的防滑纹路,忽然想起昨晚整理设备时的场景:仓冰蹲在主控台旁,用软布仔细擦拭时空稳定器的接口,衡星侧枝的培养管就放在旁边,叶片上的淡金色纹路在台灯下忽明忽暗,像在回应设备的能量波动。
“苏晴那边说有临时情况,会晚十分钟到。”仓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握着黑色对讲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目光扫过凌熙背包的侧袋——那里装着Y-08号登山样本的防震盒,盒身贴的白色标签在雾里泛着冷光,上面用红色马克笔标注的“硅基粒子浓度92%”格外醒目。“她说要带一样‘母亲留下的关键东西’,昨晚测试到凌晨,说是能应对暗平衡带可能出现的阳能异动,具体是什么还没说。”
凌熙点头时,眼角忽然瞥见雾色深处的柏油路尽头,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快步走来。浅灰色冲锋衣的衣角沾着草露,裤脚还蹭了些泥点,显然是从监测站后山的小路绕过来的,怀里抱着一个半臂长的黑色金属箱,箱角磕在路边的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咚”声。是苏晴——她比约定时间晚了近二十分钟,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眼白里还缠着红血丝,显然是熬夜整理资料,连头发都只是随意束在脑后,几缕碎发贴在额角的汗湿处。
更让凌熙在意的是,金属箱的黄铜锁扣上挂着半枚生锈的钥匙,钥匙头是硅基苗的形状,叶脉纹路清晰可见,与第28章她见过的“母亲遗留金属盒”钥匙纹路完全吻合,只是这枚钥匙的齿痕处更磨损,像是被反复插拔过无数次。
“抱歉来晚了,路上摔了一跤。”苏晴把金属箱轻轻放在停机坪中央的石桌上,箱面蒙着一层薄灰,擦拭后露出“硅基共振器”五个阴刻的篆字,笔画里还残留着淡蓝色的能量印记,在晨雾里逐渐清晰。“昨晚整理母亲的日志,在最后一页的夹层里发现了这个箱子,锁孔刚好能插进母亲留下的硅基苗钥匙。打开后测试了三个小时才确定,这共振器能中和2.0μm以上的阳能脉冲——第28章你们遇到的暗带频率波动,峰值到了2.07μm,靠它应该能稳住,不会让能量裂痕继续扩大。”
凌熙俯身打量金属箱:箱体是磨砂的钛合金材质,摸上去带着清晨的凉意,侧面有一道五厘米长的浅浅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金属划过,划痕边缘还残留着淡蓝色的能量印记,与Y-08号样本里粒子发出的光芒如出一辙。她指尖轻轻碰了碰箱锁上的硅基苗钥匙,钥匙链是黑色的尼龙绳,末端系着一个小小的银色铭牌,上面刻着一个“月”字。
“这共振器……和你母亲的研究有关?”凌熙想起苏晴提到的“母亲是早期硅基研究参与者”,当时苏晴的语气带着一丝犹豫,显然还有没说透的细节。“你母亲日志里提到‘10亿年前的阳能爆发’,这共振器会不会就是当年用来应对那场爆发的?”
苏晴的指尖顿在锁扣上,她低头看着钥匙上的“月”字铭牌,晨雾里的目光忽然软下来,像蒙了一层薄纱,声音也比刚才轻了许多:“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们,我母亲当年不是‘研究参与者’,她是硅基文明最后的碳基见证者——这共振器,是10亿年前硅基首领亲手交给她的,铭牌上的‘月’,是母亲的名字,也是硅基文明给她取的‘共生代号’。”
风忽然变大,吹得苏晴的冲锋衣衣角猎猎作响,她抬手把额角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耳后一枚小小的银色耳钉——耳钉的形状也是硅基苗,与钥匙、共振器的纹路形成奇妙的呼应。“我小时候总以为母亲是抛弃我去搞研究,直到昨晚看到日志里的照片,才知道她当年的选择有多难。”
金属箱的锁扣被钥匙打开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一股带着陈旧纸张和淡蓝色能量的风飘出来,拂过凌熙的指尖,带着一丝类似衡星侧枝叶片的清冽气息。箱底铺着深紫色的天鹅绒,绒面被压得有些变形,显然是常年装着东西,除了一个银灰色的硅基共振器,还压着一本泛黄的硬壳日志——封面是深棕色的牛皮纸,没有书名,只贴着一张透明的塑料胶片,上面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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