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星系的冰原比探测仪显示的更凛冽。铅灰色的天空压得很低,细碎的冰晶在风里打着旋,落在姬羽的阳能气团上,瞬间被阳能烘成细小的水雾。脚下的冰层厚达百米,透过半透明的冰面,能看到下方冻着扭曲的硅基苗残骸——深绿的枝干保持着向上生长的姿态,却被阴能冻成了易碎的晶体,像被时间定格的绝望。
“这冰下埋着的,是我们十年前的‘希望田’。”Y星系的长老冰魄走在最前面,他的长袍下摆沾着冰碴,每走一步都要在冰面上凿出浅坑防滑,“那时候阴能还没这么重,我们能在冰原边缘种出硅基苗,孩子们还能在田埂上追阳能蝶……现在,连阳能蝶的茧都冻成了冰疙瘩。”
若水的阴能气团轻轻贴近冰层,淡蓝光晕渗入冰面,触到下方的硅基苗残骸时,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求救信号”——那是苗死前留下的最后一缕生命能量,带着对阳能的渴望。她收回阴能,气团边缘泛起细碎的光点:“阴能已经渗入地核了,冰层下的温度是-60℃,比正常阴能星球低了25℃,再这样下去,整个星系的地质结构都会被冻裂。”
跟着来的还有Y星系的老工匠石锤,他背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工具箱,里面装着几十年前打造的农具——一把边缘磨得发亮的硅基锄,锄头上刻着小小的太阳图案。“以前用这把锄给苗松土,一挖下去就能看到湿润的黑土,”石锤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锄头上的太阳,“现在呢?一锄头下去,冰面只留个白印,土都冻成了石头。”
一行人走到冰原中央的“阴能泉”——这里是Y星系阴能最浓的地方,地面裂开一道宽三米的冰缝,淡蓝的阴能从缝里往上冒,遇冷凝结成冰晶,在缝口堆成一座两米高的“冰晶山”。冰魄指着冰缝说:“十年前这里只是个小水洼,能喝到温乎的地下水。自从隔壁星系的阴能卫星碎了,碎片落在我们这,阴能就一年比一年重,水洼冻成了冰缝,冰缝又变成了阴能泉。”
姬羽调出探测仪,屏幕上立刻显示出阴能泉的能量数据:“阴能浓度92%,远超平衡值(40%),而且还在以每天0.3%的速度上升。这些阴能不仅来自外部碎片,还在激活地核里的‘原生阴能’——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越放越多。”
若水蹲下身,让阴能气团与冰缝里的阴能对接,探测仪的频谱分析模块突然自动启动。屏幕上跳出两条重叠的频谱图:一条是阴能泉的阴能频谱,另一条是之前存储的银心黑洞阴能频谱。两条曲线的波峰、波谷完全对应,只是振幅相差100万倍,像一张图被缩小了百万倍。
“这……”若水的声音带着惊讶,她放大频谱图的细节,发现连最细微的杂波都完全一致,“Y星系的阴能,和银心黑洞的阴能,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姬羽立刻调取太阳的阳能频谱,与之前标记的“疑似白洞”频谱对比——结果同样惊人,太阳阳能的频谱结构与白洞阳能完全吻合。他抬头看向冰原上空的铅灰天空,仿佛能透过云层看到遥远的银心:“难道每个星系的阴阳,都是银心阴阳的‘缩小版’?就像种植区的硅基苗,是地球地脉的‘缩小版’?”
冰魄听到这话,突然停下脚步,从长袍里掏出一个用冰蚕丝织的袋子,里面装着一块淡蓝的晶体——晶体表面刻着螺旋状的纹路,在阴能的映照下泛着微光。“这是我们星系的‘祖晶’,传了上千年,”冰魄把祖晶递给若水,“祖先说,‘我们的阴,是大阴的小影;我们的阳,是大阳的小光’,以前我以为是神话,现在看你们的仪器,倒像是真的。”
若水接过祖晶,阴能气团包裹住晶体,探测仪的暗物质模块突然闪过一道淡白的光——屏幕上短暂显示“基底频率匹配”,随后又恢复正常。她心里泛起一个模糊的念头:这些阴能的源头,或许比想象中更宏大,而Y星系的困境,只是宇宙阴阳循环里的一个“小节点”。
回到Y星系的“冰屋群落”,居民们围在临时搭建的议事厅里,等着姬羽和若水给出解决方案。议事厅是用厚冰砌成的,内壁贴着一层硅基纤维,勉强能挡住外面的寒风。火塘里烧着仅存的阳能木,火苗微弱得像随时会熄灭,映得居民们的脸忽明忽暗。
“我们试过用阳能木烧冰,”一个穿短打的年轻人站起来,他的手冻得通红,指节粗大,“烧了三天三夜,才把冰原边缘的一小块冰融化,结果第二天就又冻上了,还冻得更厚。”
“我们还试过把阴能泉堵上,”另一个老人咳嗽着说,“用石头、用金属板,甚至用我们的长袍,可阴能能从石头缝里渗出来,堵了这边,那边又冒出来,根本没用。”
石锤把工具箱放在地上,打开盖子,里面露出几件没完成的金属零件:“我之前想造‘阴能吸收器’,用金属把阴能吸到容器里,再运到星系外扔掉。可造到一半就发现,阴能太多了,一天吸的量,要十艘飞船才能运走,我们根本没那么多飞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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