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爹!我错了爹!”
“臭妮子!让你偷偷跑出来!让你偷偷跑出来!”
军帐内,被扒去的甲胄满地。
冯仁的每一巴掌,都带着真气结结实实落在冯玥的屁股上。
不明所以的帐外守卫:“哎,咱们司空玩那么花儿?打仗还带女子?”
“闭嘴吧!不想活了?这活阎王杀的人,比你吃的米还多!”
冯仁气得手都在抖。
他万万没想到,这丫头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
就在刚刚,冯仁下完命令,刚想出去散心,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士兵往外走。
冯仁跟上,月光下,见那人脱去甲胄露出傲人身材。
女?女的?
心说:这是谁带来的?
借着月光一看,“卧槽!你个臭丫头!给老子站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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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别打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冯玥涕泪横流,屁股上火辣辣地疼,这辈子都没挨过这么重的打。
她不是没挨过娘亲的鸡毛掸子,可爹……爹这是真气疯了,每一巴掌都带着内劲,疼得她骨头缝都在叫。
“错?!”冯仁一把将她拎起来,“混账丫头!你当战场是玩的?
老子回去都一身伤,你他娘的还要跟来?!
说!你到底是咋混进来的?!”
冯玥脸上眼泪鼻涕糊成一团,“我……我藏在运粮草的车队里……跟到凉州……又买通了……买通了一个伤退老兵的腰牌和甲胄……”
“买通?!”冯仁眼里的火苗腾一下又蹿高了,“你哪来的钱?!跟谁买的?!”
“我……我攒的月钱……还有……还有上次太子妃赏的镯子……”冯玥越说声音越小。
“好,好,好得很!”冯仁气得原地转了个圈,“长本事了!
学会偷跑,学会行贿,学会女扮男装混进军营了?!真当你是花木兰,巾帼英雄了?!”
“爹……花木兰是谁?”
冯玥这一问,让冯仁扬起的手掌僵在半空,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花木兰……你管她是谁!”
冯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现在说的是你!无法无天!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凉州大营!军机重地!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混进来,一旦被发现,按唐律是什么罪过?!你爹我都保不住你!”
冯玥瑟缩了一下,但嘴还硬着,只是声音小了许多:“我……我就是想来看看爹怎么打仗……想帮点忙……哥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行……”
“帮忙?你能帮什么忙?!你以为打仗是长安城里打马球?!”
冯仁气得眼前发黑,指着她,“给我滚过来!”
冯玥磨磨蹭蹭地挪过去。
冯仁一把扯过她,也不顾她疼得龇牙咧嘴,从自己行李中扯出一件宽大的旧披风,将她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从现在起,你给我待在帅帐里,一步也不许出去!敢露头,老子打断你的腿!”
“爹……我来都来了,就让我跟着你吧。”
冯玥裹在披风里,只露出一双哭红的眼睛,声音还带着抽噎,却执拗地盯着父亲。
自家白菜,哎……冯仁最终心软,“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我让亲兵连夜把你捆了,塞进马车送回长安,从此禁足三年,半步不许出府。
二把你编入后营医帐,跟着军医学包扎、煎药、照顾伤兵。
敢踏出医帐半步,敢泄露身份,老子军法处置,绝不饶你!”
冯玥眼睛一亮,立刻抓住披风边缘:“我选二!爹,我一定听话!”
终于,他重重哼了一声,转身从行军箱底翻出一套半旧的灰色粗布衣裤,扔到她身上:
“换上。从今天起,你就是后营医帐的学徒‘冯小月’,是我远房侄儿,父母双亡来投军的。
记住,少说话,多做事,管好你的眼睛和嘴!”
“是!”冯玥如蒙大赦,抱着衣服,又犹豫道,“爹……那腰牌和甲胄……”
“老子会处理。”冯仁烦躁地挥手,“滚到屏风后面换衣服!
换好了自己去找后营的李医正,就说是我安排的。”
冯玥不敢再多言,抱着衣服躲到屏风后。
片刻后,一个身材瘦小、面色蜡黄、穿着粗布衣的少年低着头走出来,头发胡乱束在脑后,额前还故意抹了点灰土。
冯仁上下打量一番,勉强点了点头:“还像点样子。
记住,你的那些本事都给我收起来,你现在的本事是认草药、煮纱布、扶伤员,明白吗?”
“明白。”
“去吧。”
冯仁背过身,声音透着疲惫,“找你李伯去。他会看着你。”
……
后营医帐设在凉州大营西南角,远离中军大帐,由几十顶灰扑扑的帐篷组成。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草和血腥混合的气味。
李医正是个年近五旬的干瘦老者,曾是孙思邈的记名弟子,此刻正借着油灯微光清点药材。
听亲兵带来个“冯司远方侄”,他抬起眼皮,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低眉顺眼、身材单薄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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