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仁点头,看向李弘,“你要不愿意,我可以不干。”
李治恶狠狠看向儿子:你小子说话给我注意点,这可是老子费了老牛鼻子劲才给你请来的!
李弘看懂了父皇的意思,连忙道:“愿意,既然是教过父皇的老师,那先生定然是大才!”
“嘴比你爹小时候还挺甜。”冯仁上前摸摸他的脑袋。
父子俩:“……”
又喝了会儿茶,两人约定了教习的时间。
一周五天,三天打卡上班,两天留下来给李弘教书。
但剩下两天,冯仁基本上都有安排。
总的来说,一周的行程拉满。
李治离开后,冯仁看向李弘问道:“小子,跟我说说你的梦想。”
“啊?我……”李治有点懵,最主要是5,他居然敢那么无礼。
见李弘还在发愣,冯仁换了个问法:“你想做个什么样的皇帝?”
又补充道:“不局限于大唐的皇帝。”
少年时期的理想是最纯粹的,是年少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
李弘是储君,大唐的未来皇帝,他的志向十分重要。
李弘想了好久,才道:“汉文皇帝那样的。”
冯仁点头笑道:“嗯,之后的政治土壤很适合你的志向。”
李治搞完事情,大唐的外患基本肃清,只要清理一些类似李义府、许敬宗这样的佞臣,之后大唐也没折腾的必要。
汉文帝推崇的是无为而治的黄老之学,确实符合李弘之后继任的志向。
冯仁摸着他的头,“不错的理想。”
李弘仰头看着冯仁,“先生也觉得文景之治很好吗?父皇说,那是难得的治世。”
冯仁忍着胸口的隐痛,缓缓坐回锦凳上,示意李弘也坐下。
“你先说说,你为什么有这种理想?”
李弘端正坐好,“我读史,见汉文帝、景帝时,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国库充盈,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府库之钱贯朽不可校。
百姓安居乐业,是为盛世之基。
父皇亦常教导,为君者当以百姓为本。”
冯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小子倒是没被他爹那偶尔不着调的样子带偏,根子还是正的。
“文帝爱民,但算不上勤政。”冯仁说。
李弘闻言,小脸上露出困惑:“先生此言何意?
史书皆赞文帝勤俭爱民,垂拱而治,方有‘文景之治’的盛世。
难道……勤政不好吗?”
“不是勤政不好。”冯仁解释:“汉文帝时期,百废待兴,内有诸侯王尾大不掉,外有匈奴虎视眈眈。
他们的‘无为’,并非真的什么都不做,而是顺应时势,休养生息,同时默默积蓄力量,为后来的武帝横扫六合打下基础。”
冯仁不教具体细化的东西,他教的是把握一个大致方向,以及思考问题的方式方法。
“先帝曾言,以史为镜,可知兴替。
如果只是按部就班,成了便没事,可事态瞬息万变,不懂得变,到时候挂你头上的就只有昏君的名头。”
李弘点头道:“我明白了。”
话虽听明白了,但要如何做,就成了问题,又接着问:“先生的话我明白了,但如何做请先生教我。”
冯仁伸出两根指头,“一是积累,二是总结。”
“积累、总结……”李弘呢喃念着,问:“那具体该如何?”
“具体如何,就看你自己积累、总结。”
李弘:“……”
冯仁接着说:“自己悟道,总比别人揉碎了喂给你吃更好。”
李弘听着很吃力。
冯仁大致意思,相当于数学老师告诉你自习,自习的时候学到的,比我教得更好。
李弘如遭雷击,冯仁只教方式方法不具体教学,这让他感到吃力。
他还是想学一些简单的,最好有个案例。
终究也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冯仁并未气恼和不耐烦,这是人的天性,更何况小太子也才刚接触一些启蒙知识,这类的教学还是第一次碰到。
他耐着性子道:“这样,你把我说的记下来,之后回去写到一本本子上回去好好想想。”
“好吧。”李弘点头。
他觉得冯仁教得太粗糙,学起来太费脑子,没有平时老师教的轻松。
但实际上是冯仁教的东西是压缩版,现在的他‘解压不了’。
…
李弘的记性不错,小小年纪就能写出一手好字。
一刻钟的时间,就把刚刚冯仁说的干货大差不差的默写下来。
冯仁很是欣慰,说明这孩子不仅智商在线,还是一个肯用功的‘别人家的孩子’。
更何况这个字,可不是一两天就能练好的,显然是下功夫了。
冯仁检查了一遍,在上边几处指出一些纰漏,十分满意递给他:“收好了,以后拿出来多看看。”
“好!”李弘很听话。
他有些怕冯仁,不是因为他缠得跟木乃伊一样,而是在冯仁眼中,不只是他还有父皇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
而且就冯仁对他父皇的态度,但凡不好好听,八成会有很严重的后果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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