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府!您不能偏袒他啊!”
周盐商急了,“他这分明是恶意抬价,意在挤垮我等!他沈千背后有……有那位侯爷撑腰,资金雄厚,自然扛得住
。可我等家业,经不起这般折腾!
若任他胡来,届时莫说利息,只怕我等血本无归!
这扬州商界,也要被他搅得天翻地覆!”
“周掌柜此言差矣!”沈千立刻反驳,“……”
就这样,两边东拉西扯半天。
富绅啥都没捞到,沈千屁事没有。
三月后,冯仁找李治请了假,就带着孙思邈去了扬州。
一来是散心,二来就是陪这个师父去看看他的宝贝儿子。
家里有毛襄在,他放心。
更何况,还有一个袁天罡。
~
扬州三月,草长莺飞。
运河两岸,柳絮如雪,正是江南最明媚的时节。
冯仁与孙思邈二人,轻车简从,乘着一艘不大不小的官船,沿着运河顺流而下。
“师父,您说这江南风光,比之秦岭如何?”冯仁放下书卷,走到船头。
孙思邈捋须笑道:“山川各异,风景不同。秦岭雄浑,江南婉约,各有其妙,不过此地湿气较重。”
冯仁笑道:“这次主要是带您出来散散心,顺便看看孙行那小子干得怎么样,别给我丢人现眼。”
孙思邈瞥了他一眼:“元一性子沉稳,做事踏实,不像你那般跳脱,治理一县之地,绰绰有余。
倒是你,此番看似休假,只怕也闲不住吧?”
冯仁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还是师父了解我。
沈千那边动静闹得有点大,虽然孙行按律法挡了回去,但那些富绅吃了闷亏,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得来给他们紧紧弦,顺便……看看有没有新的‘鱼’能钓。”
数日后,船只抵达扬州码头。
如今的扬州码头,比之冯仁去年离开时,规模扩大了数倍不止。
新建的栈桥向运河深处延伸,大大小小的船只排成一排。
装卸货物的号子声、车马声、商贩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喧嚣鼎沸。
更远处,专门划出的“海事商会”船坞区。
孙行早已得到消息,带着县衙属官在码头等候。
见到冯仁和孙思邈下船,他连忙上前行礼:“大哥!爹!”
孙行黑瘦了些,举手投足间已有了几分一方父母官的威仪。
“起来吧。”冯仁虚扶一下,打量着他,“嗯,不错,有点官样子了。没给江都百姓添乱吧?”
孙行说:“大哥这是说啥呢,我这肯定不敢有丝毫懈怠。”
孙思邈点点头,“公务虽忙,亦要顾惜身体。”
“孩儿晓得。”
一行人回到江都县衙后宅。
孙行简单汇报了近期县务,重点自然是富绅闹债那场风波。
冯仁点点头:“你处理得没错。法理在我们这边,他们闹不起来。
不过,这些人不会轻易死心,明的不行,恐怕会来暗的。
商会工地、沈家的其他产业,都要多加留意。”
“小弟明白,已加派了人手巡逻,特别是商会船坞和沈家几处重要库房。”
“沈千最近怎么样?”冯仁又问。
“沈员外……”
说沈千,沈千到。
下人便跑来禀报。
不一会儿,沈千便大包小包提着东西往里走。
“侯爷!孙明府!”沈千容光焕发。
“一点心意,不成敬意,给侯爷解解乏,也给孙明府日常用度添补些。”
他指挥着随从将礼物放下,多是些扬州的特产、滋补药材和一些精巧的苏杭玩物。
冯仁也没客气,示意下人收下,“沈员外,你这气色……可是近日太过操劳?钱要赚,身子也要紧。”
沈千苦笑一声,揉了揉额角:“不瞒侯爷,压力大啊。
上面催得紧,下面那些位又跟红眼鸡似的盯着,恨不得从我身上咬下块肉来。
不管好在第一批改造的十条海船下月就能下水,新船龙骨也铺了大半。”
“树大招风,难免的。”冯仁示意他坐下说话,“我听说,前些日子他们去孙行那里闹了一场?”
“是,”沈千点头,“被孙明府依法挡回去了。
不过,明的不行,他们就来暗的。
前几日,我名下两个货栈走了水,幸好发现得早,没酿成大祸。
还有船坞那边,也混进去几个想捣乱的,被护卫拿住了。”
孙行接口道:“已经审过了,是几个地痞流氓,收了钱办事,指使的人藏得深,没揪出来。
但我猜测,与周、王几家脱不了干系。”
冯仁沉吟道:“看来他们是真急了。你打算如何应对?”
“侯爷,商场如战场,他们既然先动了手,就别怪我沈某人不讲情面了。
他们如今资金链紧张,全靠着一些旧产业和借贷维持。
我打算再添一把火,继续高价收购他们急需的几种关键船料。
同时放出风声,说商会第二批海船即将招标建造,吸引更多外地工匠和商贾过来,进一步抬高本地工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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