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条命令,既有军事上的谨慎部署,又有情报上的全力侦查,还有外交和政治上的攻势,可谓考虑周全,进退有据。
既表达了强硬态度,又没有盲目投入大军,给了查明真相的时间。
李治来到长孙无忌面前,“还请舅舅将这些事情编入折子,跟孤一同上禀父皇。”
甘露殿内,药香比往日更浓了几分。
李世民并未安睡,只是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李治与长孙无忌将所有事情通禀。
李世民十分满意,不由感慨,自己的这个儿子长大了。
草原上。
但与朝堂议论的有所偏差,乱了但不是各部之间相互吞并,而且是铁勒部与阿史那部一家独大。
胜州,接到紧急诏令的李道宗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
他暂停了对其他小部落的安抚,迅速集结麾下精锐骑兵,以急行军的速度驰援夏州,与乔师望会合。
两位大将合兵一处,唐军在边境的威慑力大增。
同时,大量精锐的斥候和细作被撒向北方草原,试图穿透迷雾,查明安北都护府内部的真相。
李治的檄文也被快马传遍草原各部,既表达了朝廷平叛的决心,也暗示了顺昌逆亡的后果,在草原上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
长安的冬日,寒冷而干燥。
李世民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对北疆的忧虑显然加重了他的病情。
冯仁不得不投入更多精力在甘露殿,用尽方法为皇帝调养。
李治则坐镇东宫,日夜处理着如雪花般飞来的各地政务,同时密切关注着北方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他表现出超越年龄的沉稳,但在无人时,紧锁的眉头和眼底的疲惫却瞒不过冯仁的眼睛。
“先生,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为何李王叔那边还没有确切消息传回?”李治忍不住向冯仁倾诉他的焦虑。
冯仁宽慰道:“殿下,北地严寒,路途遥远,探查敌情又需极端谨慎,耗时日久在所难免。未有坏消息,或许便是好消息。”
话虽如此,冯仁心中同样不安。他总觉得,这场叛乱背后隐藏的东西,可能比他们目前所知的更为复杂。
终于,在贞观二十一年初,一份来自李道宗的密奏,由八百里加急送到了李治的案头。
李治立刻召来长孙无忌、褚遂良、李积和冯仁。
密奏中的内容,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却又部分印证了冯仁之前的猜测!
阿史那忠的野心和行动力超出了他的预料,铁勒九姓中的回纥、同罗等大部似乎暗中与阿史那忠达成了某种协议,势力膨胀极快。
叛军并未如阿史那思摩设想的那样只做姿态,而是真的在积极备战,甚至可能假戏真做,意图趁乱真正独立!
阿史那思摩如今可能弄巧成拙,从导演变成了真正的囚徒,局面正在滑向真正失控的边缘!
“好一个狼子野心!好一个弄巧成拙!”长孙无忌看完,气得脸色铁青。
褚遂良则是倒吸一口凉气:“若真如此,则北疆危矣!必须立刻发大军征讨,绝不能让其坐大!”
李积面色凝重至极:“陛下,殿下,李郡王所奏若属实,则局势已万分危急。
叛军若得铁勒大部支持,其势绝非夏州、胜州现有兵马所能制。
需立即调派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速平叛乱!”
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李治。
之前的猜测被证实了一半,但情况却变得更加凶险。
原本可能的阴谋变成了真正的叛乱,并且规模更大,牵扯更广。
李治看向一直沉默的冯仁:“先生,你之前所虑,已成现实。如今之计,当如何?”
冯仁深吸一口气:“殿下,李郡王的分析应接近真相。如今已非揣测之时,乃决胜之刻。
当立即禀明陛下,发兵平叛!
且必须速战速决,以绝对优势兵力,一举击碎其妄想!
绝不能让叛乱蔓延,更不能让西突厥或其他势力有插手的机会!”
李治重重地点头,目光变得锐利而坚定。
他站起身:“诸位爱卿,随孤即刻面见父皇!北疆烽火,必须由大唐铁蹄踏灭!”
甘露殿内,李世民仔细听完了李治的汇报和李道宗的密奏,久久沉默。
他的脸色在炭火映照下忽明忽暗,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最终,所有的情绪化为一声冰冷的叹息:“朕……待他们不薄啊。”
他抬起头,眼神已然恢复了帝王的锐利和果决:“太子,你意已决,便去做吧。朕,准了。”
“谢父皇!”李治起身。
开始下达他监国以来最为重大的军事命令。
草原平叛,李绩、冯仁为朔州道行军正副总管,领兵八万朝着草原进发。
晋江夏郡王李道宗为胜州道行军总管,率夏、胜、银、绥等州兵马,共计四万,出胜州,策应李总管,夹击叛军。
营州都督张俭率所部及奚、契丹降胡兵马,出营州,压其东翼,防止叛军东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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