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和宰相们的维持下平稳运行,但皇帝的健康状况,无疑成为了朝野上下最为关心,却又不敢轻易谈论的话题。
冯仁几乎常住宫中,一方面照料李世民,另一方面也协助李治处理愈发繁重的政务。
李治展现出越来越成熟的治国才能,但对父亲的担忧始终萦绕心头。
“先生,父皇的病……”一次议事间隙,李治忧心忡忡地向冯仁询问。
“殿下放心,陛下乃真龙之体,根基深厚。只是多年积劳,加上辽东寒气入侵,心结郁滞,需要时间慢慢调养。”冯仁宽慰道。
但他自己心中也并无十足把握。
历史的轨迹,似乎正以其强大的惯性悄然滑行。
长安的冬日,在一片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气氛中度过。
贞观二十年春,万物复苏,但甘露殿内的暖意却似乎迟迟未能完全驱散李世民身上的寒气。
他的身体在冯仁的精心调理下有所起色,不再频繁卧床,但往日的雷厉风行和勃勃雄心,似乎也随着那次未竟的东征一同被留在了辽东的寒风中。
他依旧勤政,但批阅奏章的时间明显缩短,更多的时候是倚在榻上。
听太子李治和宰相们汇报政务,偶尔给出指示,眼神中锐利虽在,却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疲惫和沉淀。
这日,冯仁照例入宫请脉。
殿内药香微苦,李世民正看着一份来自安北都护府的奏报,眉头微蹙。
“陛下,”冯仁行礼后上前,“今日感觉如何?可还有夜间盗汗、腰膝酸软之感?”
李世民放下奏报,伸出手腕,语气平和:“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你开的药膳,倒也有些效用。”
他顿了顿,看向冯仁,“只是这精神头,终究是不比往年。看来,朕是真的老了。”
冯仁一边诊脉,一边温言道:“陛下万乘之尊,心系天下,积劳成疾是常情。稍作歇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脉象确实比最糟糕的时候好了不少,但底子里那种因多年征战、忧劳国事以及丹药遗留问题造成的虚损,并非轻易能够逆转。
冯仁心中明了,这只是相对平稳的状态,需极度小心维护。
李世民收回手,目光再次投向那份奏报,“这份你怎么看?”
我到底是你的主治医师,还是你的顾问……冯仁接过奏表,毫不意外,草原乱了,但也只是个别部落。
“陛下。”将奏表合上,“草原小骚乱在所难免,毕竟现在也是严冬,尽管开了互市还是有的部落想一家独大。”
“朕也是这么想的。”李世民顿了顿,“自从灭了薛延陀后,一个个的觉得跟了朕打天下,就能成为地方的土皇帝。
膨胀了几分,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你去拟旨吧。
令,安北都护府都护阿史那思摩,解决草原各部叛乱一事。
命!夏州都督乔师望,协同阿史那思摩、长史平叛。”
冯仁领命,并未立刻离去。
诏令很快发出。夏州都督乔师望与阿史那思摩接到旨意后,两人迅速会师。
乔师望主张招抚,但阿史那思摩却坚持杀。
这让在场不少人都摸不着头脑。
别人都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他是老乡见老乡,我嫌你命长。
侯府。
刚在长椅上躺下,孙思邈刚好背着竹篓推开门。
“小仁儿,你回来了?”
话刚说完,他身后有便探出一个小脑袋。
小家伙,约莫五六岁年纪,眼睛乌溜溜的,带着几分孩童的好奇与怯生,紧紧抓着孙思邈的衣角。
冯仁上前脸上露出笑意:“师父这买药的事情让毛襄、落雁去就行了,你又何必自己去呢?”
“毛襄我让他去跑腿送药了,落雁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孩子,老头子我怎么可能让一女娃去呢?况且,如果她也去了,谁来照顾我的毛驴?”
孙思邈呵呵一笑,将背上的药篓卸下,轻轻拍了拍身后小家伙的脑袋。
“再者,老头子我出门,也不是全无收获。来,元一,过来叫大哥。”
“大哥!”小孩从孙思邈的身后走出,恭敬行礼之后,又跑回小老头身后。
冯仁(???):“师父,你这算是老来得子吧?他娘呢?你不会祸祸人闺女提裤子不认了?”
孙思邈一脚飞了冯仁,“小子,不会说话就别说。”
来到冯仁面前,揪着他的耳朵,“这孩子是老夫在城外义诊时遇到的。
他家乡遭了时疫,亲人皆已亡故,独自流浪至长安,险些饿毙道旁。
老头子我见他伶仃可怜,又颇有几分眼缘,便带了回来。
瞧他根骨尚可,心地也纯良,打算带在身边,传授些医术,也算积一桩功德。
听明白了没?”
孙思邈吹胡子瞪眼,但手上力道却松了。
冯仁揉着耳朵,嘿嘿一笑,蹲下身与那名叫元一的孩子平视。
“元一?好名字。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不用怕生。”
冯仁语气温和,从怀里摸出块宫廷带来的精致糕点递过去,“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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