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血压已经压不下去。
说到严加管教,陆德明、孔颖达、于志宁、杜正伦、魏征都给他当老师。
朝堂更不用说,一大半的人是太子党。
老舅还是文臣之首,武将更不用说,大半的武将要么是太子党,要么是听李二的。
他没有心思再扯,先让房玄龄、高士廉带人去保住李泰,之后再让李积等人把太子府围起来。
半个时辰后,驸马督卫杜荷、汉王李元昌开门投降。
东宫太子府士兵,顽抗者尽数斩首,降者流放。
别室内,李承乾被两名禁军押解。
李二坐在太师椅上紧闭双眼。
冯仁、长孙无忌在屏风后吃瓜。
李世民平息怒火:“其实,我要说什么,你都清楚,今天我要听你说。”
李承乾站起身一脸无所谓问道:“我身为太子十八年,可有做错什么?”
李二沉默。
李承乾接着问:“那我可有贪图过什么?”
李二回答:“应该,也没有。”
“那你百年后,我会是昏君吗?”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李二突然拔高音量。
李承乾冷笑,“陛下是担心我处理朝政能力不足?”
李二回答:“你处理朝政,尚可。”
……
李承乾又问了许多,李二一致好评。
接下来就是李承乾单方面的控诉,让李二心态有点遭不住。
但李承乾唯一想错的,就是他没有动易储的想法。
尽管李泰的聪明让他有了一点心思,但李承乾的政治能力摆在那,无法撼动。
但李承乾的控诉,让李二的道心有点破碎。
在他泪眼婆娑的转过身时,李二已经拿着马鞭来到他的身后。
站在屏风后的冯仁知道,高潮来了!
“啪!”
马鞭抽在李承乾的脸上,显出一道血痕。
他捂着脸上的伤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和怨恨看着李世民。
他咬紧牙关,“陛下用的…是家法还是国法?如果是家法,是替娘罚我吗?”
“你还有脸提你娘!”
李承乾高声,“老子吃娘的奶长大!当年玄武门,是她手持短剑护着我一个几岁大的娃!凭什么不能提她!”
又轻笑嘲讽,“说到底,是你告诉我,这个位置…不是顺位继承…”
“住嘴!”
“是你提着大伯三叔的头,去见的爷爷……”
每一句话句句暴击,直戳李世民的肺管子。
“承乾。”李世民紧握马鞭。
“请陛下称太子。”李承乾的语气,带有些许叛逆和怨气。
李二睁开双眼,提高音量,“承乾!”
“请陛下称太子!”李承乾的声音也一同拔高。
李世民手中的马鞭微微颤抖,心脏隐隐作痛,险些晕过去。
“承乾…你别逼我。”
李承乾冷笑,“我逼你?你杀了我唯一的人,他是我能想起母亲的唯一念想!
我反了!是你告诉我,太子不一定是唯一继承人,我反了!从头到尾,我何时逼过你?!”
殿内死寂,只剩下李承乾激动过后粗重的喘息声,以及烛火噼啪的微响。
李承乾转身离去。
在李二松懈的一刻,他挺立的身子终于垮了。
屏风后的长孙无忌大气不敢出。
长孙无忌脸色灰败,嘴唇嗫嚅着,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冯仁心中亦是波澜翻涌。
他亲眼目睹了一场帝国最高层的父子悲剧,历史的车轮沉重地碾过,带着血和泪。
他知道,李承乾的太子之路,到此为止了。
良久,李世民缓缓直起身,脸上已看不出方才的激动与痛楚,只剩下帝王的冰冷与决断。
他没有看屏风后的人,只是对着空寂的大殿,沉声道:“都听见了?”
长孙无忌和冯仁从屏风后转出,躬身道:“陛下。”
“辅机,”李世民的目光落在长孙无忌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你说,朕该如何处置这个……逆子?”
长孙无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却不敢再求情:“陛下太子言行狂悖,触怒天颜,更是动摇国本。
臣痛心疾首,然国法如山,唯陛下圣裁!”
他知道,任何求情此刻都已无用,反而会引火烧身。
李世民又看向冯仁:“冯仁,你呢?你总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探寻。
送命题……冯仁心中苦笑,拱手道:“陛下,太子殿下之言,确是大逆不道。
然其心结,亦非一日之寒。
陛下乃天下君父,如何处置,自有法度与慈心权衡。
臣以为,当务之急,一是稳定朝局,杜绝流言;二是……妥善安置,以全……陛下慈父之心,亦彰朝廷法度之严。”
他这话说得圆滑,既承认了李承乾的错误,又点出了李世民的父亲身份,把最终皮球又轻轻踢了回去,但强调了“稳定”和“妥善”,暗示最好不要闹出父子相残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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