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都确认了吧?”冯仁问道。
毛襄回答:“这次确定了,基本上都在后山禅院。”
小七回答:“禁地属下不敢太深入,但大致位置已经清楚了。”
“好。”冯仁点头接着问:“蓝田县还有其他不良人吗?”
毛襄立刻回答:“有!蓝田县的有一个头叫赵铁柱,是条硬汉子,手下有十几个兄弟。”
冯仁从腰间拿出不良帅令,“你拿着这个令牌,找到他把人调过来。”
“侯爷放心!属下定然办妥!”毛襄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斩钉截铁的坚决。
看向小七,“小七,你留下保护侯爷。”
“是!”几名不良人齐声低应,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随着毛襄悄无声息地滑出房间,消失在客栈后巷的黑暗中。
房间内只剩下冯仁和小七。
见她没有动作,冯仁问道:“我说,你就这样站着?”
小七回答:“我的任务是保护侯爷。”
冯仁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忽然笑了笑:“保护也得喘口气。坐下吧,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总不能一直站着耗体力。”
小七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依言在角落的木凳上坐下,背脊依旧挺得笔直。油灯的光晕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倒显出几分寻常少女没有的坚毅。
“你潜入的时候,除了铁链和哭声,还注意到别的吗?” 冯仁忽然问道。
小七闻言,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回忆当时的细节。她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压得极低:
“除了铁链声和哭声,属下还闻到一种很特别的香气。”
“哦?什么香气?” 冯仁追问,这或许是个重要的线索。
小七的眼神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格外专注:“很复杂。主调是浓郁的、极其昂贵的龙涎香,但在这龙涎香底下,还混着一股冷冽的药味,有点像没药,又带着点冰片的清凉感。
最奇怪的是,这两种本该冲突的味道中间,还夹着一丝极淡的、几乎被掩盖的甜腻花香,像是……被强行压制下去的夜来香或者曼陀罗。”
她顿了顿,似乎在确认自己的记忆:“这三种味道混在一起,非常霸道,而且……那药味和甜腻花香,似乎有压制或掩盖其他东西的作用。属下离得不算近,但吸入一点后,感觉精神有些微的恍惚,立刻屏息退开了。”
冯仁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手指无意识地在硬板床沿上敲击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龙涎香为底……冷药压甜香……” 他低声重复着,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寒意,“这味道……不是寻常权贵敢用的,更不是佛门该有的东西。”
难不成是迷香用来麻痹神智致幻的?
就刚刚小七所说,他们用的全是高等货,那这里边极有可能会牵扯到一些王公贵族。
一刻钟后,毛襄带着赵铁柱翻进房中。
赵铁柱刚一落地,便单膝跪地,抱拳沉声:“属下赵铁柱,奉毛都管令,带十二名弟兄听候侯爷差遣!”
他身后十二道黑影齐刷刷矮身,动作整齐划一,即便在昏油灯下,也能看出这群人肩背绷得笔直,手始终按在腰间佩刀或短刃上,是常年在刀光剑影里滚打的精悍之辈。
冯仁抬手示意起身,目光扫过赵铁柱:“赵头领在蓝田当差多久?”
“回侯爷,五年。”
赵铁柱抬头,脸上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狰狞,眼神却稳如磐石,“清泉寺周遭三街五巷,属下闭着眼都能摸到。”
“所有的事情,毛襄应该都跟你说了,那我也不跟你再过多赘述。”冯仁指尖在床沿叩出最后三下,“赵统领,你现在带着人去清泉寺禁地,把里边的人救出来。”
“是。”
冯仁接着补充:让小七给你们带路吧,其中她都门清。”
“是!”十余人喉咙里滚出压抑如兽吼的低沉应和,汇成一股森冷的寒流。
小七的身影率先如狸猫般翻出窗外,融进浓墨般的夜色里。
冯仁紧随其后,短刀紧贴手臂。
毛襄一挥手,数道黑影无声散开,如同滴入水中的墨点,瞬间消失于寺庙方向不同的阴影角落。
赵铁柱带着余下十余名最精悍的手下,如同冯仁的影子,沉默地跟了上去。
后山禁地的高墙在夜幕下如同匍匐的巨兽脊背。
小七伏在一处陡峭山岩的阴影里,指向下方围墙转角处隐约可见的两道静止黑影,又迅速比划了几个方位。
毛襄手下的两名不良人,借着嶙峋怪石和稀疏灌木的掩护,匍匐潜行,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
手中淬毒的吹管在黑暗中探出,轻微的“噗噗”两声几乎被风声掩盖。
墙角的黑影身体猛地一僵,随即软软瘫倒,被迅速拖入更深沉的阴影中。
冯仁一挥手,赵铁柱手下两名腰插短斧、臂缠绳索的壮汉立刻上前。
特制的钩爪带着沉闷的破空声抛出,“咔哒”一声牢牢扣住墙头。
两人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避开墙顶致命的琉璃渣,将坚韧的绳索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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