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登作为四大军功之一,但凡一个地方被撕开一个口子,后边就会有人前仆后继地冲上前。
“杀……!”
冯仁红着眼大吼,手中的刀砍向一个又一个的高丽兵。
也因为这个缺口,身后的唐军从他上来的云梯,加入战场。
城门守将朴正恩赶到时,王勇、程度二人已经领着十多名唐军攀上城墙。
“顶住!给老子顶住!把他们推下去!” 朴正恩的吼声带着惊惶与暴怒,他终于带着预备队赶到了这片摇摇欲坠的防线。
他盔甲鲜明,在一群狼狈的高句丽士兵中格外显眼。
他挥舞着战刀,试图组织起有效的反冲锋,堵住那个不断扩大的死亡旋涡。
就在他刚刚站定,刀锋指向冯仁所在的核心三角阵,话音未落的一刹那——
嗡!
一声低沉到令人心悸的破空厉啸,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
一道乌黑的闪电,从冯仁方向爆射而出!
冯仁用尽全身力气掷出的马槊!
朴正恩瞳孔骤然缩成针尖!他下意识地想侧身躲避,但身体的动作在电光火石间显得如此迟缓。
噗嗤……!
沉重的槊锋毫无阻碍地洞穿了朴正恩胸前相对精良的皮甲,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整个人向后猛撞!
“呃啊——!” 朴正恩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身体被那恐怖的力量带得离地飞起!
他身后紧挨着的两名亲兵,如同被穿糖葫芦一般,锋锐的槊尖从朴正恩后背透出,又狠狠扎进了后面两人的胸膛!
主将瞬间毙命的惨状,如同最冰冷的寒流,瞬间冻结了周围高句丽士兵的勇气!
“将军……”
“将军死了……将军死了!”
“……”
一句句高丽语在城墙上传开。
恐慌,开始如同潮水般蔓延。
那一刻,士兵再看向唐军的那一刻,仿佛是看见来自地狱里的魔鬼。
一个卷走十个,十个卷走一百个。
尽管还有些血性的高丽士兵上前,也被唐军的陌刀一分为二。
三个时辰的激战,染红了整个城墙。
这里边有高丽兵的,也有唐军的。
他们的血混成一块儿,没有太多的差别。
有的兴许是杀红了眼,就连自己人都砍。后知后觉的时候,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开了个口子。
城墙上高丽的溃兵一退再退,直到整个城墙沦陷。
“王勇!程度!带几个人把城门打开,让外边的骑兵进来!”冯仁命令刺入混乱的战场。
随着一声“诺”,一支在城墙上不到百人的队伍又分出去了三十人。
而原本要通过云梯上墙的唐军,又被几名高丽士兵将云梯给推拉下去。
然而,城内的反扑比预想的更快!
溃兵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城内街道,却也带来了恐慌和混乱。
金士信终于亲自带着他最后也是最精锐的亲卫队,以及从其他城墙段紧急抽调的部分守军,逆着人流,如同礁石般顶了上来!
“后退者斩!给我顶回去!夺回城墙!” 金士信亲自挥刀砍翻了两名试图从他身边逃窜的溃兵,狰狞的面孔扭曲着,眼中是困兽般的疯狂。
他知道,城墙失守,城门若再被打开,怀远就完了。
他身后的亲卫队和督战队,也毫不留情地砍杀着溃兵,强行将混乱的人流稳住,甚至逼迫着他们转身,重新涌向城墙阶梯!
城墙上那些原本已经绝望、准备放弃抵抗的零星高句丽士兵,看到下方主将亲临督战,看到后方涌来的援兵,那被恐惧压灭的魂火,竟又挣扎着复燃了一丝。
“杀!杀了唐狗!” 有人嘶哑地吼叫着,重新举起武器,朝着立足未稳、人数稀少的冯仁部扑来。
城下的溃兵和援兵混合成一股浑浊的逆流,再次朝着城墙阶梯和冯仁等人把守的垛口方向汹涌冲击。
三十人,在狭窄的阶梯和街道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锐减。
“快!顶住他们!别让他们靠近城门!”
金士信在后方看得真切,声嘶力竭地指挥着亲卫队重点围攻王勇程度这支小股部队。
他深知城门一旦洞开,万事皆休!
王勇身上已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战袍。
城墙上。
冯仁手中的刀已经彻底钝了,刀身布满了缺口和卷曲,每一次挥砍都异常费力。
他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金士信组织的反扑如同惊涛骇浪,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永无止境。
脚下的尸体堆积得越来越高,几乎要没过小腿。
就在冯仁感觉手臂沉重如灌铅,眼前阵阵发黑……
“轰隆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下方城门方向传来!
“城门开!”程度朝着门外高喊。
城外早已等待得心焦如焚、杀气盈野的唐军总算解开了枷锁。
尽管剩余的两千人,仅有八百铁骑。张俭没有一丝犹豫,抽出腰间的佩刀高呼:“碾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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