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的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
他的步伐踉跄,东倒西歪,最终还是依靠在了为首的黑衣人身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那位黑衣人则显得十分紧张,他的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额头上更是冒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袁天罡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黑衣人的异样,他拿起酒壶灌了一口酒,然后打了个酒嗝:“小崽子,你就别想着吃你藏在嘴里的毒了。
你眼前这位,可是药王谷出来的高手,还有这小子……孙思邈的徒弟,你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这两位也能把你从阎王爷手里给捞出来。”
听到这话,黑衣人吓得脸色惨白,眼睛瞪得浑圆,身体更是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就在黑衣人惊恐万分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裤裆里一阵温热,一股热乎乎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袁天罡猛地跳开,嘴里还嘟囔着:“真晦气,老子的酒兴都被你给搅没了。”
说完,他一脸厌恶地走到了冯仁身旁。
冯仁嫌弃地向后退了一步,“你别把沾了尿的裤子往我身上蹭。”
袁天罡:“行!老了老了,遭年轻人嫌弃咯。”
不嫌弃你嫌弃谁?你这一裤子的尿,还想过来悄无声息的蹭老子身上?
老大夫看着袁天罡湿漉漉的裤腿,手中药杵 “当啷” 砸在药柜上:“活该!”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金吾卫“咚咚”地敲门声。
袁天罡却突然咧嘴一笑,拂尘一卷将黑衣人拎到冯仁面前:“嫌弃归嫌弃,这小子还得你看着,老道去去就来……”
冯仁捂着鼻子,嫌弃地将黑衣人踹倒,“你干嘛去?”
“金吾卫都来了,之后就没我什么事了,现在当然是去换件干净的衣服。”说完,人已跃出围墙。
只留下冯仁对着满院子的狼藉叹气。
冯仁来到老大夫身旁,“前辈,要开门吗?”
冯仁问这话不为别的,毕竟先前看见这老头手中前隋的玄甲军令牌。
但凡这个令牌被搜到,那些只想进步的金吾卫可不管这些,连着他带着黑衣人一块收拾了。
老大夫面色淡然,将药杵放在一旁。
“小子,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有袁天罡给老子兜底,就没事了。”
冯仁点头,随后打开了大门。
金吾卫统领一见是冯仁,立马行礼。
“冯大人!”
冯仁点头,随后让开身子,将金吾卫领进院中。
金吾卫统领踏进院门时,目光在黑衣人湿漉漉的裤腿上停留一瞬,随即将腰间佩刀按得更紧。
老大夫慢悠悠地捣着药,药臼里的松烟墨混着艾草香,恰好盖住屋内弥漫的尿骚味。
冯仁抱臂靠在门框上,看着统领身后的士兵搜检黑衣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隋军令牌。
心想,我就说这老头这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早就把这东西丢在这人身上了。
“冯大人,您怎么会在这儿?” 统领擦了擦额角的汗,“袁大人说有高句丽细作……”
“哦这个啊,我重伤,袁老头把我背到这儿来疗伤。”冯仁截断他的话。
金吾卫统领的目光在冯仁缠着绷带的手臂上打转。
等手底下人将黑衣人带走后,冯仁给统领塞了银子。
统领十分诧异地看向冯仁,“大人,这是何意?”
冯仁面露苦涩道:“不满这位统领,陛下让我三月内将大理寺被屠一案查得水落石出,可这一没线索,二没证人我不知道要从何查起。”
金吾卫统领捏着银子的手突然绷紧,目光在冯仁缠着绷带的手臂上又扫了一遍,喉结滚动着将银子塞进袖中:“冯大人这伤…… 确实该好好将养。那这些个黑衣人,小的就给你绑到兵部衙门去。”
他回头看了眼被拖走的黑衣人,“下官告退。”
金吾卫统领将人领走,冯仁也拜别了老大夫。
冯仁沿着青石板路疾行,暮色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次日,兵部衙门。
大理寺、兵部、刑部以及长安令……各部人马一起聚一堂。
尽管李二先前让各部协同冯仁与大理寺查案,但就李二在朝堂上的态度,谁都眼红。
查出来,就等于进步。就算查不出来,硬搬,也能给李二递刀子。
在冯仁跨进衙门的那一刻,不少人都围了上来。
“冯大人,刑部有着全套的刑具,要不移交给我们?”
“冯侍郎,听说嫌犯是高丽人,这有可能与两国邦交有关。要不还是给咱礼部?”
“诸位大人不对吧,这是京都出的事情,理应京兆府……”
”放屁!凭什么给你们?这是我们兵部的事情!冯侍郎是咱们兵部的人,嫌犯就在兵部审!“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明眼人都看出来,他们脑门上刻着几个字。
‘我太想进步了!’
沈渊挤进人群,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被各部官员团团围着的冯仁给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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