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卢修斯就深陷在这种感觉里。
他靠在宽大的皮质扶手椅中,
左手拿着一封来自魔法部旧识、措辞暧昧、暗示需要更多“政治献金”的信件,
右手则无意识地把玩着那只蜷缩在他掌心、闭目养神的棕鸺鹠。
指尖流连于细腻的羽毛,感受着那小生命传递过来的温热和微弱的震动。
烦闷似乎真的消散了一些。
他甚至开始有些阴暗地想,如果当初黑魔王成功复活,或者格林德沃未曾失败,这只特别的“金丝雀”,是否就会永远被锁在华丽的金笼里,只供一人赏玩?
而现在……它落在了他的手里。
这个念头带着一丝危险的诱惑力。
棕鸺鹠在他手指的抚摸下动了动,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咕噜声,小小的爪子无意识地收紧,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卢修斯灰色的眼眸暗沉下来,里面翻涌着一种混合了权力欲、占有欲和某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近乎怜爱的复杂情绪。
他轻轻用指腹摩挲着棕鸺鹠的下颌,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我好像……开始明白那种感觉了。”
这种日渐增长的、对掌心那点温软触感的依赖,让卢修斯感到一丝不安,却又无法抗拒。
终于,在一个处理完数封令人不快的信件、心神俱疲的夜晚,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低头看着依旧乖巧蜷缩在他右手掌心,似乎已经睡着的棕鸺鹠,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更深沉的、想要彻底掌控这份安抚源的欲望覆盖。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将棕鸺鹠放回书房那个特意准备的、铺着软垫的小篮子栖架上。
而是极其小心翼翼地,用双手虚拢着那团温暖的小东西,如同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站起身,离开了书房,走向自己的卧室。
纳西莎已经休息了。
卢修斯放轻脚步,没有惊动她。
他走进与卧室相连的小起居室,那里有一张供他偶尔小憩的软榻。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在软榻上坐下,而非回到主卧的大床。
他将棕鸺鹠轻轻放在柔软的羽绒枕头上。
小家伙在接触新环境时微微动了动,翅膀抖了一下,但并没有醒来,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头埋得更深,继续安睡。
卢修斯自己去简单洗漱,换上睡袍。
当他回到软榻边时,看着枕头上那一小团棕色的、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身影,心里涌起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
——他,卢修斯·马尔福,竟然准备和一只(尽管是阿尼马格斯)鸟同室而眠。
他躺了下来,与棕鸺鹠保持着一点距离,却又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他没有熄灯,只是让光线变得昏暗。
他侧躺着,目光几乎可以说是贪婪地流连在那小小的身影上。
夜很静。
他能听到棕鸺鹠极其轻微的呼吸声,还有他自己有些过速的心跳。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不是与妻儿的亲情,不是与盟友的虚与委蛇,也不是对黑魔王的恐惧性臣服。
这是一种……单向的、建立在掌控之上的静谧陪伴。他掌控着它的去处,它的安危,甚至此刻的安眠环境。
这种掌控感,混合着那小生命无条件(至少表面如此)散发出的温顺与依赖,带来一种令人沉醉的、扭曲的满足感。
他试探性地,极其缓慢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棕鸺鹠背部的羽毛。
小家伙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指尖。
这个细微的回应,像是一道许可。
卢修斯的胆子大了一些,他将手轻轻覆盖在棕鸺鹠的背上,感受着那稳定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透过羽毛传来。
他闭上眼睛,白天积压的烦躁和算计,似乎真的在这片小小的温暖与寂静中渐渐沉淀、消散。
他几乎能理解为什么黑魔王会执着于将这个人禁锢在身边了。
这种能够抚平内心皱褶的、活生生的“安慰剂”,确实有着让人上瘾的魔力。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沉溺于这份虚假的宁静时,枕边那只似乎睡得正香的棕鸺鹠,在意识的深处,正冷静地向某个吸血鬼分身传递着信息:
【卢耳麦:卢修斯似乎开始习惯共眠了。情绪值稳定,计划可行。】
【苏佧伊:需要我适时出现,加深他的‘危机感’和‘占有欲’吗?】
【卢耳麦:再等等,火候还没到。】
【斯客伏特:你们在说什么小孩子听不懂的事啊魂淡!!】
卢修斯·马尔福,正一步步踏入一个由温和与顺从编织的蜂蜜陷阱,而他对此浑然不觉,甚至还在为自己“驯服”了这只特别的金丝雀而暗自得意。
深夜,马尔福庄园主卧旁的小起居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壁炉里余烬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卢修斯睡得很浅,掌心和枕边那份异常的温热感始终萦绕在他的潜意识里。
突然,他感觉到身旁的重量和触感发生了急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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