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还在滴血,风卷起地上的灰烬打在脸上。容若涵抬手抹了一把,掌心沾了黑灰和一丝温热的血。
她往前一步,挡在诸葛轩身前。
南宫雅从地上撑起身,膝盖发软,但还是站直了。她看了一眼阵基,那根断裂的符文柱正在微微颤动,裂痕已经蔓延到第三节点。再塌下去,整个封印就会断开。
“我来守左边。”南宫雅说。
容若涵点头,双剑交叉横在胸前。剑刃轻震,一层旋转的气流自剑锋扩散开来,形成半圆形的屏障。几具异域士兵的残骸还在冒烟,新的身影却已从灰雾中走出。
脚步声很轻,几乎听不见。但他们移动的速度很快,成片地涌出裂隙,像潮水一样压向阵前。
第一波冲上来的是普通士兵。他们的动作僵硬,手臂抬得不自然,可步伐一致,毫无停顿。容若涵没有等他们靠近,脚下一点,主动迎上。
剑光一闪,削断一人脖颈。头颅飞起,身体却没倒下,反而继续前冲。她皱眉,第二剑刺入其胸口,剑尖挑破一团灰黑色的核心。那具躯体终于停下,轰然倒地。
“不是活人。”她说。
南宫雅蹲在地上,手指快速划过泥土。一道暗红色的纹路浮现出来,连着阵基边缘的三个支点。她咬破指尖,将血涂在最后一道刻痕上。地面微震,一股无形的力量扫过战场。
那些原本整齐前进的士兵突然一顿,脚步错乱。有几个甚至撞到了一起。
“断脉阵起效了。”南宫雅喘了口气,“他们之间的连接断了几息时间。”
“够了。”容若涵回身,一剑劈开一个扑来的敌人。她的右臂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小臂流到剑柄,握得更紧。
第二批敌人已经逼近。这次不同,五名高大身影走在最前,身上裹着黑气,每走一步,地面就留下焦黑的脚印。他们的手臂比常人长一截,指尖垂到膝盖,关节反向弯曲。
“精英。”南宫雅低声说。
容若涵没说话,脚下发力,直冲进敌群。
她不硬接,只找空隙穿插。剑走偏锋,专挑关节和颈部下手。第一个精英战士刚抬起手,她已绕到背后,剑刃贴着脊椎滑上去,切断能量流动的路线。那具躯体晃了两下,跪倒在地。
第二个反应更快,转身就是一爪。她侧身避让,肩头还是被划出三道深痕。疼痛让她眼前一黑,但她顺势滚地,剑尖挑起对方脚踝,用力一绞。
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敌人单膝跪地。她翻身跃起,双剑交叉斩下,将那颗扭曲的头颅砍飞。
第三个、第四个接连扑来。她腾挪闪避,速度渐渐跟不上体力消耗。右臂的血越流越多,握剑的手开始发麻。
“别让他们靠近阵基!”她喊。
南宫雅盘坐在阵眼旁,双手结印。云华锁链从袖中飞出,在空中延展成网状,拦住三名正要突袭阵基的敌人。锁链缠住他们的腰腹,猛地收紧。
“爆!”
雷符在链内炸开,火光冲天。三具躯体被撕成碎片,残渣四散。可冲击力也震得南宫雅胸口发闷,一口血涌上喉头,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她抬头看去,容若涵正与最后一名精英对峙。
那人站在五步之外,黑气缭绕,双臂缓缓张开。它的胸口裂开一道口子,里面浮现出一颗跳动的灰核。
容若涵喘着气,只剩一柄剑还能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右臂伤口,指缝间不断渗血。她的衣服湿透了,分不清是汗还是血。
那人动了。
它冲过来的速度比之前任何敌人都快,地面被踩出一个个焦坑。容若涵来不及闪避,只能举剑格挡。
金铁交鸣,她被震退数步,虎口崩裂。剑差点脱手。
她咬牙稳住身形,再次迎上。
这一次她不再回避,拼着受伤也要近身。剑锋划过对方手臂,削掉一层黑气。那人动作微滞,她立刻抓住机会,一脚踢中膝盖内侧,迫使它弯下腰。
剑从腋下穿过,直刺胸口。
灰核爆裂的瞬间,她被一股力量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尘土扬起,盖了她一身。
她趴在地上咳了几声,慢慢撑起身子。
“解决了。”她哑着嗓子说。
南宫雅爬起来,走到她身边,伸手扶她。两人都站得不太稳。
“还能撑吗?”南宫雅问。
“你说呢?”容若涵扯了下嘴角,“后面还有多少?”
南宫雅望向裂隙。灰雾翻滚,新的身影正在成形。比刚才更多,密密麻麻地挤在出口处。
“很多。”她说。
“那就继续。”容若涵甩了甩左手的剑,把染血的右手勉强抬起来握住剑柄。
南宫雅没再说话,转身回到阵基旁。她摸出一块玉符,贴在阵眼裂缝上。玉符迅速变暗,一道淡金色的光罩升起,将阵基笼罩其中。
“护界灵韵,只能撑一刻。”她说。
“一刻够了。”容若涵站在光罩前方,剑尖指向敌潮。
越来越多的异域士兵走出裂隙。他们排成队列,无声无息地向前推进。没有呐喊,没有停顿,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推着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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