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炸开的瞬间,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容若涵反应极快,抬手用刀鞘挡住脸,拉着南宫雅向后急退。她屏住呼吸,脚跟在湿泥上划出两道痕迹,直到背靠一棵枯树才停下。
南宫雅咳嗽了几声,手指微微发抖。她闭眼调息,指尖凝聚出一点银光,轻轻点在自己眉心,又点向容若涵。那道光渗入皮肤,脑中混沌感稍稍退去。
“是封印术残留。”南宫雅睁开眼,“不是普通的阵法,有人故意把毒气和警告合在一起。”
容若涵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节泛白,掌心还握着短刃。她刚才那一拉用了全力,南宫雅的手腕已经红了一圈。
“前面雾散了。”容若涵抬头望向前方。原本浓得看不见五步的黑雾正在变薄,远处山势起伏,一条碎石铺成的小路顺着山坡往上延伸。
两人没说话,沿着小径走。地面不再松软,踩上去有轻微的回响。走了约一炷香时间,林子到了尽头。眼前是一片陡峭的岩壁,山路狭窄,一侧是悬崖,另一侧长满带刺的藤蔓。
刚踏上第一级台阶,头顶传来振翅声。三只影蝠从岩缝中冲出,翅膀拍打的声音像钝刀刮骨。它们绕着两人飞,发出尖锐的鸣叫。
南宫雅脸色一变,捂住左肋。那里旧伤未愈,声波震动让伤口隐隐作痛。
容若涵抽出短刃,甩出一道火光。药粉遇热燃烧,形成一圈橙色光幕。影蝠不敢靠近,在外围盘旋。
“你撑得住吗?”容若涵回头看她。
南宫雅点头,“能走。”
“那就别停。”容若涵转身,将短刃插进岩缝借力,一手抓着藤蔓,开始往上爬。南宫雅紧跟其后,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
中途南宫雅滑了一下,差点坠崖。容若涵立刻回身,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拉上来。两人贴着岩壁喘气,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
“我背你。”
“不用,我能行。”
“这不是商量。”容若涵蹲下身,“抓紧。”
南宫雅没再推辞。她伏在容若涵背上,感觉到对方每一步都踩得很稳。山风越来越大,吹得斗篷猎猎作响。
终于登顶。山顶有一块平地,边缘建着一间茅屋。屋顶盖的是干草,门框歪斜,但门前挂着一串铜铃,随风轻响。烟囱里飘出炊烟,锅里似乎在煮什么东西,散发出淡淡的药味。
容若涵放下南宫雅,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片,在地上摆成三角形状。这是听风阵,一旦有人靠近十步之内就会震动。
“我去问话。”
“等等。”南宫雅拉住她,“这人没灵力波动,太安静了。”
“我知道。”容若涵盯着那扇门,“但我们没别的路可走。”
她上前两步,站在屋前空地中央,“我们是为救人寻药而来,不知前辈可否指点一二?”
屋里没人回答。过了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灰袍老者走出来,白发披肩,脸上全是皱纹。他手里拄着一根枯枝,站定后直视两人,目光浑浊却带着审视。
容若涵不动,也没再开口。
老者抬起手,用枯枝在地上画了一道线,然后指向黑雾林的方向。
“你是说我们不该来?”
老者不语,又画了一个圈,接着在圈外点了三点。
南宫雅忽然上前半步,“您认识这个吗?”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玉蝉,通体碧绿,只有拇指大小。老者看到玉蝉的瞬间,眼神变了。他慢慢弯腰,伸手想碰又收回,最后只是低声说了句:“青庐……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
“我是南宫家这一代传人。”南宫雅将玉蝉捧在掌心,“先师曾言,若有缘见持有此物之人,可托生死。”
老者沉默很久,终于开口:“你们要找的东西,叫天露莲心。”
容若涵立刻追问:“它在哪?”
“在倒悬山的绝渊之下。”老者抬手指向云海深处。远处一座山峰耸立,像是被谁硬生生翻了过来,底部朝天,顶部没入云雾。“三十年开一次花,今年正好是时候。”
“怎么进去?”
“没有入口。”老者摇头,“只有云桥。走到一半,桥会断。活下来的人,才能继续往下。”
“守护者呢?”
“三首冥蛇。它不吃活人,只杀心不坚者。”
南宫雅皱眉,“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
“因为玉蝉。”老者看着她,“五百年前,有个小姑娘也拿着它来找我,说要救她师父。她走到云桥中间,回头看了三次,最后一次没迈出去。她死了。”
“我们不一样。”容若涵突然说。
“你们以为自己不怕死?”老者冷笑,“可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必死还要往前走。你们准备好了吗?”
“诸葛轩只剩不到两天。”容若涵盯着远方的倒悬山,“他为我们挡过多少次命劫?现在轮到我们了。”
南宫雅没说话。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慢慢拔下发簪。那是南宫家女子成年时由长辈亲手所赠,象征身份与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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