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三个月”这三个字看了很久。
“他们在等。”他说。
“不是等。”南宫雅摇头，“是在造。造一支新的军队。”
“用什么造？”
“战死者的残魂，还有地下矿脉里的血髓晶。这些都是大规模复生术的材料。”
诸葛轩闭上眼。如果对方真要启动魂引大阵，那就不是简单的反扑，而是全面战争的前兆。
他睁开眼时，目光已经变了。“传令下去，所有高阶修士明日集合，我要重新划分防区。另外，准备一份名单。”
“什么名单？”
“外出寻人的。”他说，“有些事，靠我们自己撑不住。”
南宫雅没再问，默默退出帐篷。
容若涵是在医营结束巡查后回来的。她走到诸葛轩帐前，看见他还坐在灯下，手里拿着令符，指节有些发白。
“你还醒着？”她说。
“睡不着。”他抬头看她一眼，“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她摇头。
“他不急。”诸葛轩低声说，“明明可以立刻报复，但他没有。他收手了，回去整顿，等更强的时候再来。这种人比疯子更难对付。”
容若涵在他旁边坐下。“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他说，“先把防线扎牢。等他们准备好，我们也得站在原地，不能倒。”
她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臂。“我们撑得住。”
那一夜，联盟驻地灯火未熄。各营陆续接到命令，开始调整布防。结界加固工程连夜开工，巡逻队换岗频率提升，医营增加了应急储备。
而在魔界深处，幽冥渊内。
一座黑曜石筑成的大殿静静矗立。四周岩壁流淌着暗红色的魔气，如同血管般延伸至穹顶。中央王座由整块黑晶雕成，上面盘坐着一道身影。
魔皇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穿过层层封印，落在远方战场的方向。
片刻后，七道黑影依次走入大殿，单膝跪地。
“关闭所有边境通道。”他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整个空间为之震颤，“禁止任何将领擅自出战。”
一人抬头：“可是前线败退，士气……”
“一败不足惧。”魔皇打断，“怕的是乱了阵脚。传令下去，血髓晶全部运往炼化池，古魔傀儡军团准备唤醒。魂引大阵三日后启动，我要让死去的战士，全都回来。”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完整的黑色令符。
“三个月。”他说，“给他们三个月时间准备。”
黑符在他手中缓缓燃烧，化为灰烬飘散。
南宫雅在城楼之上烧完了最后一份密报残卷。火焰映在她眼中，跳动了一下。
她望着远处那片漆黑的边界，嘴唇微动。
“他在造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时，一阵冷风掠过，吹灭了她手中的火折子。
她的手指还捏着那点余温，目光没有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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